1. 顾恺之绘画中的角色塑造与动画角色独特性的表达
(一) “传神论”与动画角色表情的塑造
1) 眼睛
顾恺之非常重视对人物眼睛的刻画。“传神论”[1]是顾恺之提出的绘画理论，他强调传神的关键要描绘眼睛，他曾在描绘“七贤”的诗句时说过“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当代国产动画的动画角色塑造也越来越重视表情的刻画，然而表情刻画中最重要的当数眼睛的刻画。国产动画在充分表现人物情感和性格特征的眼睛设计中，对眼睛的微妙动态的重视也足以看出这二者的相似性了。
眼睛的刻画往往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毕设动画中，一双眼睛代表一个人物的性格，眼睛是表达个性和情绪的地方，在动态的动画中，对动画角色眼睛的描绘要求更高，难度更大。不同性格特征的动画角色会有不同的眼睛。顾恺之的绘画中都非常注重眼睛的刻画，注重眼睛的传神效果。唐代张怀瓘对其画评价甚高：“张僧繇得其肉，陆探微得其骨，顾恺之得其神。”在其传世名画《洛神赋图》中，他将洛神与曹植离别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刻画得淋漓尽致；并在《女史箴图》“冯婕妤挡熊”片段中，将守卫惊慌愤怒的瞪眼刻画得栩栩如生(如图1，图2)。
在动画中这样的眼睛刻画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在国产动画《大鱼海棠》中，椿的爷爷眼睛塑造比较忧郁苍老却又包含了无私奉献和慈爱的元素，其眼神中暗淡无光，表达了该角色的忧伤结局。然而鼠婆子的眼睛塑造就与之不同，鼠婆子生活黑暗且阴冷，性格阴险，所以她的眼睛狭长并且眼尾上扬，给观众带来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从以上两个动画角色的眼睛塑造的区别中就可以看出，不同的眼睛塑造方法可以有效地传达一些准确信息，给观众强烈鲜明的感受(如图3，图4)。
Figure 1.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顾恺之《洛神赋图》
Figure 2.Female HistoryofGu Kaizhi
图2.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3.Animated filmBig Fish and Begonia
图3.动画电影《大鱼海棠》
Figure 4.Animated filmBig Fish and Begonia
图4.动画电影《大鱼海棠》
2) 面部动作
顾恺之的“传神论”重点在于表现人物的精神面貌，他认为人物形体的美丑对绘画的影响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注重用绘画艺术语言着意刻画对象的心理特征和精神风貌，在创造动画角色时也是一样的道理，用细腻的表情动态来揣摩动画角色的内心情感，衬托出人物的个性、风貌等。表情神态可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变化，有时也会带动剧情的变化。所以角色的表情刻画在动画的制作中至关重要。例如在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中，刻画女子照镜子的微表情非常细致入微，表现了女子自我欣赏、自怜自爱的情绪，更有趣的是抬轿人的面部表情也非常生动有趣，眉毛灵动飞舞，嘴巴大张，仿佛能听到他的笑声。表现了抬轿人乐观开朗的快乐情绪(如图5，图6)。
Figure 5.Female HistoryofGu Kaizhi
图5.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6.Female HistoryofGu Kaizhi
图6.顾恺之《女史箴图》
具有生动的表情设计的动画，角色本身就能够传达出台词表现不出的隐藏含义，不仅使电影剧情明朗清晰，也使得观众享受分析微表情的过程，增加动画的趣味性。
(二) 顾恺之的“夸张和对比”与动画角色独特性的表达
1) 夸大角色某些特点的塑造
顾恺之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并不单纯满足于外表的普适性，他在表现人物性格和内在深度的时候有所创新。他注重加强人物的鲜明特点来表现出人物的高度传神。历史记载，他在画西晋名士裴楷像时，就着重加强了其面颊上的三根毫毛来刻画，让人们一目了然，夸大其具有特色的个人特点。在当下国产动画中，动画角色的独特性会被夸大塑造，从而表现出该动画角色鲜明的性格特征。例如在国产动画《葫芦兄弟》中，蛇精夸张的尖下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夸张有趣的细节刻画对于观众了解蛇精的性格特征有着非常大的助力，给人一种尖锐、强势、尖酸刻薄的视觉冲击力。在动画角色的刻画中将角色特有的特征变得夸张，注重其细节的刻画来增强动画角色整体形象的鲜明性，从而更好地突出动画角色的内在个性风貌(如图7)。
Figure 7.Paper-cut cartoonHulu Brothers
图7.剪纸动画片《葫芦兄弟》
2) 运用对比表现角色性格的差异
动画角色塑造需要有鲜明的对比效果，站在不同立场上的动画角色也应该有不同的塑造方法，顾恺之对不同的人物也有对比效果。例如在《列女仁智图》[2]中，对妇女的描绘线条流畅、体态轻盈，而对男子的描绘则身体粗壮(如图8，图9)。
Figure 8.The Wisdom of the Daughtersof Gu Kaizhi
图8.顾恺之《列女仁智图》
Figure 9.The Wisdom of the Daughtersof Gu Kaizhi
图9.顾恺之《列女仁智图》
想创造明确的动画角色性格，应该产生对比。国产动画中的角色塑造也正是如此的。例如在动画《哪吒闹海》中，哪吒等正面人物出现时，会使用明亮的暖色调，而在龙王等反派人物出现时，会用暗沉的冷色调去刻画，使得观众对角色的设定一目了然，如此也增加了动画角色的人物性格的趣味性和独特性。
3) 利用环境加强角色塑造
顾恺之善于利用背景的塑造加强人物性格，史料记载他为谢鲲画像时，利用岩壑作为背景，因为谢鲲颇以山林之情自许，如此有趣的安排就鲜明的介绍了被画对象曾经引以为豪的志趣，更加细致的突出了人物的特征。
如今的动画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例如在动画电影《大鱼海棠》中，灵婆的形象就是利用了独特的环境氛围加强了角色神秘、富贵的特点，其中麻将元素的多次融入使得灵婆形象充满了商人气息，她经常在私下做很多“非法”的交易，并且和她一起打麻将的都是猫，也体现了出该角色的孤独感。她身边两只猫的刻画也给观众增强了一种阴险、敏锐的气息。并且在国产动画电影《罗小黑战记》中，罗小黑刚开始所存在的环境非常的自然，植物茂密，符合他是一只小野猫的生活场景，让观众对其动物的特点更加印象深刻(如图10，图11)。
Figure 10.Animated filmBig Fish and Begonia
图10.动画电影《大鱼海棠》
Figure 11.Animated filmThe Legend of Hei
图11.动画电影《罗小黑战记》
由此可见，动画角色塑造的方法可以在顾恺之的绘画基础上进行深入的借鉴和创新，这对于弘扬和发展国画中优秀的传统文化，推动中国动画的民族化语言革新有不容小觑的力量和意义。
2. 顾恺之《论画》对动画角色性格塑造的启发
(一) “迁想妙得”对动画角色性格塑造的启发
顾恺之在其《论画》中阐述了一个观点：“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够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此以巧历不能差其品也”[3]。从中可以看出他给角色设计的启发，“迁想妙得”中最重要的是“想”，这是绘画的人或观看者的主观的感受。例如顾恺之的绘画作品《洛神赋图》，画家描绘洛神离去时的场面，云车、云气都在天空中飞驰，神奇的怪兽都围绕着她，这些具有想象力的意象，使得曹植和洛神无法在一起的客观条件显得更加鲜明和不可抗拒(如图12，图13)。
Figure 12.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2.顾恺之《洛神赋图》
Figure 13.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3.顾恺之《洛神赋图》
一部优秀的动画作品绝对少不了想象力的加持。顾恺之这样的思想理论对动画角色性格的设计和塑造有重大启发。动画角色的性格塑造可以通过台词、背景音乐、场景等多方面的刻画来实现。如果融入想象、联想、主观理解等有效的处理就可以更加鲜明地体现出动画角色的性格特点。例如国产动画《三个和尚》，作者通过非常巧妙的主观想象使得他们最后挑水方式得到了改变，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同时也让动画短片的中心思想得到了升华。
在塑造动画角色，创作原画时，不拘泥于该角色外表的形态，而是重点表现创作者的主观感受和想象力发挥，可以使动画角色的性格特点有独特的风格体现。在毕设中，我们将狮头变成一个小狮灵，发挥了想象力，增加了画面的活力。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艺术家运用角色主观形变的表现方法进行角色塑造，产生了非常奇妙的效果。例如在国产动画《天书奇谭》中，画者巧妙地将三只狐狸变成人形，并且三只狐狸和人形之间的特点能够让观众一目了然，既能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又能增加角色的趣味性。
1980年的国产动画《雪孩子》中，小雪人的形象产生的变化给人带来了深刻的印象。雪人为了救好朋友小兔子而融化，但太阳出来后它化作水蒸气飘上天空变成了一朵白云。这样充满想象力的主观塑造方法使观众心灵得到极大的安慰，同时也增强了雪人的性格塑造。它善良勇敢，不顾一切的保护好朋友的形象也变得更加强大和深入人心(如图14，图15)。
Figure 14.Domestic animationSnow Child
图14.国产动画《雪孩子》
Figure 15.Domestic animationSnow Child
图15.国产动画《雪孩子》
在国产动画电影《白蛇：缘起》中，白素贞变成一条白蛇的样子时，创作者在蛇本身的基础上加入了主观的想象，让这条白蛇显得纯净可爱，并且加入了白龙的元素，给观众带来强烈的正直感和纯洁感，成功将传统的蛇冷血危险的形象变得符合动画角色的性格特征。“所谓‘迁想妙得’，单从字面上解释,就是在构思艺术形象的时候‘迁’作者的思想，深入去认识选择客观世界而‘妙得’——创造出艺术形象来”[4]对动画角色的“迁想妙得”，与顾恺之《洛神赋图》的奇思妙想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增强了画面的美感，还可以成功的塑造出非常具有特点的角色性格(如图16，图17)。
Figure16.Animated filmWhite Snake:Origin
图16.动画电影《白蛇：缘起》
Figure 17.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7.顾恺之《洛神赋图》
动画角色的性格塑造方法在吸收顾恺之绘画理论的同时，更应该深入探索。由于动画制作的特殊性，夸张和想象是极其重要的创作手段。想象是动画的特性，融入想象和联想，就能将创作者需要表达的角色性格特点无限放大，观众就能够更加直观的感受这其中的趣味，从而让动画角色的性格突出鲜明，表达出一部动画影片的精神力量与社会价值。另外，富有奇特的想象力的动画角色塑造能让动画电影的剧情和情感价值更加深刻和细腻，从而使得国产动画更加经典和深入人心。
(二) 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对动画角色性格立体化的影响
在如今的动画制作中，扁平单一的角色性格已经无法满足观众对画面的要求和心理需求，随着动画电影受众的全龄化，立体多面化的性格表现势在必然。但这个塑造方式对创作者的难度非常高，正是通过悉心刻画和不同程度的情绪叠加才使得角色的性格变得饱满立体。这一点我们可以借鉴顾恺之在《洛神赋图》中的对人物情感动态的表现，顾恺之细致而又层次分明的运用多个场景和事件描绘了曹植和洛神之间真挚纯洁的情感，从刚开始懵懂的遇见到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别，都表达了人物性格的多面性(如图18，图19)。
生活中，人的性格绝对不是单一的，这也就要求动画角色如此，在不同的剧情中也要有不同的展现方式。不同性格状态的叠加和层次分明的感情活动，使得动画角色的性格有很强的可塑性和很深的挖掘性。
动画角色的情绪变化往往能够看出该角色的性格特征。在不同的剧情中有不同的情绪表现，也能够使动画角色的性格变得生动和饱满。比如性格暴躁的动画角色也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性格的转折，从而达到剧情的转变和跌宕起伏的动画效果。在国产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的形象从一开始的性格孤僻冷漠、调皮捣蛋、顽劣不堪到后来为了保护家人和百姓而舍己为人，拥有强烈的大无畏精神。这样欲扬先抑的手法在文学作品中时常可见。强烈对比和多层次的性格塑造，使得故事情节更加跌宕起伏，生动合理(如图20，图21)。
Figure 18.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8.顾恺之《洛神赋图》
Figure 19.Luoshenfutuof Gu Kaizhi
图19.顾恺之《洛神赋图》
Figure 20.Nezha’s Demon Boy Descends to the Worldanimated movie
图20.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
Figure 21.Nezha’s Demon Boy Descends to the Worldanimated movie
图21.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
对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绘画理念和绘画技巧的深入解读，可以得到许多的启发，它对于我们创作饱满丰富动画角色性格有着一定的影响。
(三) 现代动画技术发展背景下顾恺之理论的应用挑战
在现代动画技术发展背景下，顾恺之的理论可能面临一些应用挑战。顾恺之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山水画家，他提出的“写意”绘画理念，强调艺术作品应该表达艺术家的个人情感和意境，而不是追求细致的形态描绘。然而，在现代动画技术中，虽然也注重艺术家的个人表达，但更加注重精确的形态表现和逼真的动画效果。现代动画制作通常需要使用计算机图形技术、动作捕捉技术等高科技手段，追求画面的细腻、逼真和特效的呈现，这与顾恺之的“写意”理念有一定的差异。所以在现代动画技术发展背景下可能面临以下挑战：技术方面，现代动画制作需要较高的技术支持，包括计算机图形处理、动作捕捉等技术，要求动画师具备专业的技术能力，而不仅仅是个人情感的表达。现代观众对动画作品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他们更加关注画面的逼真度和视听效果，这与“写意”的艺术表达方式有一定的偏差。现代动画制作通常是团队合作完成的，需要具备良好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这与顾恺之强调的个人情感表达略有不同。因此，在现代动画技术发展背景下，顾恺之理论应用可能面临一些挑战，需要与现代技术和市场需求相结合，才能更好地发挥其艺术价值。
3. 顾恺之绘画技巧在动画角色设计中的运用
(一) “高古游丝描”在动画角色绘制中的运用
动画，顾名思义就是动起来的画。然而线条的绘制是画面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顾恺之的作品中对线描的表现有创造和发展，值得被我们吸取借鉴。在国产动画中，我们应该吸收优秀的线描方法以此达到更好的效果，线条应该与动画角色的内心相表里，成为与其心理特征和性格水乳交融般的整体。在我们的毕设作品中，线条的绘制就受到了启发。
1) 线条的力度
线条的力度，不同的线条力度都可以表达出不同的角色特点。力度的准确把握可以使得动画角色特征明确，顾恺之曾提出“上下大小有一毫小失，则神气与之俱变矣。”所以他在《女史箴图》中用线力度均匀，每一根线条都没有太大的差异，人物特点鲜明，人物的神态气韵都把握的非常精准。这个理念非常适用于动画角色的塑造，同一个角色的线条力度应该有所控制和统一，这样才能使动画角色具有稳定性的特点。顾恺之的线条精气内敛、饱含力量并且流动性极强。在同一个动画电影中或者同一部动画片中，线条力度需要保持一致性。例如在国产动画《山水情》中，描绘长者和孩子的线条都非常的流畅，全片没有改变线条的粗细(如图22，图23)。
Figure 22.Female HistoryofGu Kaizhi
图22.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23.Landscape Love
图23.动画短片《山水情》
2) 线条的节奏韵律感
“高古游丝描”的特点有连绵不断、悠缓自然等，体现出画面的节奏感和韵律感。《女史箴图》中的线条就一气呵成，飘舞的裙带充满了节奏感。在动画角色的绘制中，节奏感的表现非常重要，没有绘画节奏感的动画角色设计，就等于没有灵魂。所以在动画角色的绘制中，在线稿节奏感表达上，需要格外注意结构之间、线条交接穿插的地方的轻重变化，线条闭合有疏密，整体的角色线条需要非常的流畅和统一，再考虑到一些光线的因素，在线条的轻重疏密上再做出一些恰当的改变。例如在动画《小蝌蚪找妈妈》中，线条轻重缓急有节奏感，使得动物们的刻画活灵活现，给人带来非常奇妙的体验(如图24，图25)。
Figure 24.Gu Kaizhi’sFemale History
图24.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25.Domestic animationLittle Tadpole Looking for Mother
图25.国产动画《小蝌蚪找妈妈》
(二) “以形写神”在动画角色绘制中的运用
1) 动画角色的形体
动画角色的形体最直观的体现该角色特点。“凡画人，坐时可七分，衣服色彩殊鲜微，此正盖山高而人远耳”[5]。动画角色的形体塑造要为体现动画角色的特点而服务，顾恺之对人物的形体也十分的看重。以形写神，形体作为表现神态的手段，形体的精确和合理，对于表达人的精神风貌起着重要的作用。
例如在顾恺之《女史箴图》中有一个部分是在描绘两个女子梳妆打扮，一个妇女照镜子，梳头发的少女非常端庄美丽。让人感觉到了她们文静端庄、优雅贤德的性格特点。同时画面也完美地表现出魏晋女性浓郁的生活气息(如图26，图27)。
Figure 26.Gu Kaizhi’sFemale History
图26.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27.Gu Kaizhi’sFemale History
图27.顾恺之《女史箴图》
在动画角色的创作和设计中，形体是十分重要的，动画角色强调可观性，而人物外貌形体的表现方法就具有非常直观的、稳定的可观性。所以，在表现角色特点的过程中，就一定要树立好准确可观的形体。
2) 动画角色的神态
动画角色的神态是至关重要的表现角色性格特征的元素。准确到位的神态变化可以给观众带来良好的体验感和深刻的记忆。神态是表情的灵魂，一个没有神态的表情就如同一个木偶，无法表达出内在的感情。以形写神的重点就在于“神”的表现。以形体的表现为手段，表神态为目的，重视动画角色的神态而不忘形体的表现。
顾恺之《女史箴图》中，对打猎人认真的神态刻画细致入微。对于动画角色的神态把握，总是会带有个人主观色彩的。
所以，在创作动画角色神态的过程中，要有一些超乎现实客观的东西。例如国产动画电影《白蛇2：青蛇劫起》中，小青的神态塑造非常的有共情感，她的隐忍和委屈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那短短几帧的画面给观众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没有台词的辅助，反而是神态的微妙变化就达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如图28，图29)。
Figure 28.Gu Kaizhi’sFemale History
图28.顾恺之《女史箴图》
Figure 29.Animated filmWhite Snake2:The Rise of the Green Snake
图29.国产动画电影《白蛇2：青蛇劫起》
(三) 顾恺之理论在现代动画技术和流派中适用性
顾恺之的艺术理论主要集中在《画云台山记》《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等文献中。这些理论虽然产生于古代，但其中的一些概念和方法论在现代动画技术和流派中仍然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1) 传神写照
顾恺之提出“传神写照”，强调绘画要捕捉人物的神态和精神。这与现代动画中的角色设计和表情动画非常相似。动画师需要通过细致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表现角色的情感和内心世界，这种方法可以使角色更加生动和真实。
2) 构图和布局
顾恺之注重画面的整体构图和布局，讲究“骨法用笔”和“气韵生动”。在现代动画制作中，镜头构图、场景布局和视觉节奏同样至关重要。优秀的构图可以引导观众的视线，增强叙事效果。
3) 空间和透视
虽然顾恺之的时代还没有系统的透视法，但他对空间层次的处理和景物安排依然有独到之处。在现代动画中，三维建模和背景设计也需要处理好空间关系和透视效果，以营造出逼真的视觉体验。
4) 动态表现
顾恺之强调动态的表现，力求在静态画面中展现出动态感。这与现代动画中的运动规律和动作设计相吻合。动画师需要深入理解物体和角色的运动规律，以创造出流畅逼真的动画效果。
5) 细节和质感
顾恺之在绘画中非常注重细节和质感的表现。在现代动画中，材质贴图、光影效果和细节刻画也是提升画面质量的重要因素。通过对细节的精细处理，可以使动画画面更具吸引力和说服力。
总的来说，顾恺之的艺术理论虽然产生于古代，但其核心思想在现代动画技术和流派中仍具有借鉴意义。通过将这些传统艺术理论与现代技术相结合，可以丰富动画创作的表现手法，提升作品的艺术价值和观赏性。
4. 小结
通过作品创作以及对顾恺之画论的深入研究，我有了很多的收获和想法，并且对中国传统的绘画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传统绘画艺术与当下的国产动画有效结合，能促进艺术创作的交流碰撞，使得我们的国产动画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
现如今，参考和借鉴优秀的传统文化是促进文化发展的重要手段。把我国优秀的传统绘画理论同当下文化进行合理结合，并且运用到动画角色设计之中，我国优秀的文化可以得到发扬和传承，同时也让我们的国产动画焕发出更加灿烂的光芒。
基金项目
1) 北京市重点教改创新项目——“全媒体”视域下的数字动画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实践与探索；项目编号：221501240012。
2) 美术与书法专业硕士学位点培育建设(新媒体)；项目编号：210901240203。
3) 艺术学学科建；设项目编号：21090124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