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图像分割是医学图像分析中的一个长程挑战。自U-Net引入以来，全卷积神经网络(CNNs)已成为解决这一任务的主要方法。尽管其应用普遍，但由于局部性和权重共享的诱导偏差，卷积神经网络(CNN)的感受野仍然有限，无法捕捉到长程依赖性。Transformer是一种序列到序列的预测框架，由于其强大的长程建模能力，在机器翻译和自然语言处理方面有着良好的表现。Transformer中的自注意机制可以根据输入内容动态调整感受野，因此在建模长程依赖性方面优于卷积运算。最近，Transformer被认为是一种替代架构，并在许多计算机视觉任务上取得了有竞争力的性能，如图像识别、语义/实例分割、目标检测、和图像生成。一个典型的例子是视觉Transformer (ViT)，它在识别任务上优于基于ResNet的卷积神经网络，但代价是需要使用大量数据进行训练。由于并不是所有任务都有庞大的训练数据可用，特别是在医学图像领域公开可用的图像数据及其稀少。因此最近的研究试图将卷积神经网络和Transformer组合成一个混合模型。

CoTr框架有效地桥接了卷积神经网络和Transformer，用于3D医学图像分割。CoTr具有编码器–解码器结构。在编码器中，采用简洁的卷积神经网络结构来提取特征图，并使用Transformer来捕获长程依赖关系。Transformer中还引入了可变形的自注意机制，这种注意力机制只关注一小部分关键采样点，从而显著降低了Transformer的计算和空间复杂性。因此，Transformer可以处理卷积神经网络生成的多尺度特征图，并保留丰富的高分辨率信息用于分割。

相关研究

卷积神经网络(CNN)的感受野有限，无法捕捉到长程依赖性。许多研究都致力于扩大CNN的感受野，从而提高其上下文建模能力。余等人[1]提出了具有可调扩张率的萎缩卷积，其在语义分割中显示出优越的性能。彭等人[2]设计了大型内核来捕获丰富的全局上下文信息。赵等人[3]在多个特征尺度上采用金字塔池来聚合多尺度全局信息。王等人[4]提出了非局部运算，该运算通常嵌入在编码器的末端，以捕获长程依赖性。

在将CNN和Transformer组合成一个混合模型的研究中。Carion等人[5]使用CNN提取图像特征，并使用Transformer对提取的特征进行进一步处理。陈等人[6]设计了TransUNet，其中CNN和Transformer以级联方式组合，以制作用于2D医学图像分割的强编码器。尽管TransUNet的设计很有趣，性能也很好，但由于其存在自注意力，优化该模型具有挑战性。首先，它需要非常长的训练时间来将注意力集中在显著位置，尤其是在3D场景中，最初注意力均匀地投射到每个像素。其次，由于其高计算复杂度，vanilla Transformer很难处理多尺度和高分辨率的特征图，这在图像分割中起着关键作用。

2. 方法

CoTr的结构如图1所示，它由用于特征提取的CNN编码器、用于长程依赖建模的可变形Transformer编码器(DeTrans编码器)和用于分割的解码器组成。

Figure 1.CoTr network structure diagram

图1.CoTr网络结构图

2.1. CNN编码器

CNN编码器由一个Conv-IN-ReLU块和三个3D残差块串联组成。其中Conv代表3D卷积层，IN代表实例归一化，是分割算法中常用的归一化方法，ReLU是激活函数。残差块是残差网络(Resnet)的基本组成单元，是现在最常用的一种卷积网络块。CNN编码器的主要任务是对输入的图像进行特征提取和下采样即在缩小特征图尺寸的同时增加特征图的通道数量。CNN编码器的整个流程由式(1)所示：

$y=F_{\mathrm{Re}s}\left(f_{relu}\left(f_{in}\left(f_{conv}\left(x\right)\right)\right)\right)\#$(1)

其中y代表最终输出的特征图，x代表输入的原始图像， $f_{Conv}$代表3D卷积层， $f_{in}$代表实例归一法， $f_{relu}$代表Relu激活函数。

2.2. DeTrans编码器

由于卷积运算的固有局部性，CNN编码器无法有效地捕捉像素的长程依赖性。为此，我们提出了DeTrans编码器，该编码器引入了多尺度可变形自注意(MS-DMSA)机制，用于高效的长程上下文建模。

输入到序列的转换：考虑到Transformer以序列到序列的方式处理信息，首先将CNN编码器输出的特征图展平为一维序列。但是，平坦化特征的操作会丢失对图像分割至关重要的空间信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展平的一维序列上加入3D位置嵌入(positional encoding)。

MS-DMSA层：在Transformer的体系结构中，自注意力层会查看特征图中所有可能的位置，它具有收敛速度慢、计算复杂度高的缺点，难以处理多尺度特征。为了解决这一问题，MS-DMSA层只关注参考位置周围的一小部分关键采样位置，而不是所有位置。MS-DMSA层的流程如式(2)所示：

$y_{MS-DMSA}=F_{liner}\left(Concat\left(hea{d}_1,hea{d}_2,\cdots \cdots ,hea{d}_i\right)\right)\#$(2)

其中 $y_{MS-DMSA}$代表MS-DMSA层的最终输出， $F_{liner}$代表线性映射层，对所有注意力头部的特征表示进行加权和聚合，Concat代表拼接操作，将注意力头的输出在某个维度上拼接， $hea{d}_i$代表注意力头的输出，i代表Transformer层中注意力头的数量，一般取8或12。

DeTrans层：DeTrans层由MS-DMSA层和前馈网络组成，每个层之后进行层归一化。在每个子层中采用跳跃连接以避免梯度消失。DeTrans编码器是通过重复堆叠DeTrans层来构建的。

2.3. 解码器

DeTrans编码器的输出序列根据每个比例的大小重新整形为特征图然后输入到解码器。解码器是纯CNN架构，使用转置卷积将特征图逐步上采样到输入分辨率，然后使用3D残差块细化上采样的特征图。此外，还增加了编码器和解码器之间的跳过连接，以保留更多的低级别细节，从而更好地进行分割。

3. 实验

3.1. 数据集

多模态腹部分割数据集(AMOS)由深圳市大数据研究院、香港中文大学(深圳)、香港大学、中山大学等机构联合深圳市龙岗区人民医院、深圳市龙岗中心医院提出，是一个大规模，多样性的，收集自真实临床场景下的腹部多器官分割基准数据。AMOS总计提供了500个CT与100个MRI扫描，每个扫描附带了15个腹部器官的体素级标注，是目前已知最全面的腹部分割基准数据集。同时，AMOS的数据收集于多模态，多中心，多厂商，多阶段，多病种的病人，具有丰富的数据多样性，也更符合真实临床场景。图2展示了AMOS数据集中前十个最常见疾病和对应病变器官的分布数量，图3展示了每个器官类别的注释体素数量。本次实验使用了AMOS数据集中的500张CT影像，按8:2划分成训练集和测试集，对15个器官中的肝、脾、左肾和右肾四种器官进行分割。

Figure 2.Top-ten most frequent diseases and diseased organs

图2.前十个最常见疾病和对应病变器官

Figure 3.Number of annotated voxels per category

图3.每个类别的注释体素数量

3.2. 对比实验

本次实验在U-Net和CoTr模型上进行了评估，并对两种模型的四种器官的训练精度(Dice精度)进行了比较，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

Table 1.Comparison of segmentation results

表1.分割结果对比

表1展示了U-Net和CoTr两种模型对四种器官的分割精度以及平均分割精度。可以看出CoTr在四种器官上的分割精度都要优于U-Net的分割精度，特别是在左肾和右肾这种比较小的目标上，CoTr的分割精度要远远高于U-Net的结果。这可能是因为Transformer结构可以更好的捕捉上下文信息，使特征图具有更大的感受野，从而在小目标的分割上有更好的表现。

3.3. 消融实验

为了验证CNN编码器和DeTrans编码器的有效性，我们分别将CoTr模型与没有CNN编码器的CoTr模型，以及没有DeTrans编码器的CoTr模型的分割结果进行了比较，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

Table 2.Results of ablation experiment

表2.消融实验结果

由表2可知与没有CNN编码器的CoTr模型相比，具有CNN编码器的CoTr模型在平均Dice和各器官Dice上的结果均处于领先地位。这可以证明CNN编码器的有效性，即在医学图像分割方面，混合了CNN 结构的Transformer编码器比单纯的Transformer编码器具有更好的性能。具有DeTrans编码器的CoTr的分割性能也比不具有DeTrans编码器的CoTr的分割性能要好，这证明了DeTrans编码器的有效性，即混合了Transformer结构的CNN编码器比单纯的CNN编码器具有更强的能力来学习用于医学图像分割的有效表示，进而有助于更准确的分割。

4. 结论

在本次实验中使用了一种用于3D医学图像分割的CNN和Transformer的混合模型，即CoTr。该模型具有可变形Transformer (DeTrans)，该Transformer采用可变形自注意机制来降低对多尺度和高分辨率特征图的长程依赖性建模的计算和空间复杂性。在AMOS数据集上进行了比较实验。与基于CNN的U-Net模型相比，CoTr的性能更加优越。除此之外还进行了消融实验，实验证明了与分别没有CNN编码器和DeTrans编码器的CoTr相比，原CoTr模型具有更好的分割效果。由对比试验和消融实验的结果可以证明结合CNN和Transformer可以提高模型的分割性能。CoTr在保持低级别特征的细节和建模长程依赖性方面实现了平衡。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