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进入新时代，我们坚持运用“两个结合”中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富有生命力的优秀因子并赋予新的时代内涵 [1] 。本文从中央财经大学校徽的主体部分，同时也是校园标志性的“龙马”雕塑中蕴含的“龙马担乾坤”的大学精神出发，以其出处《周易》探寻其中精神与信仰的解读以及对行为的指导意义 [2] ，坚持文化自信，坚持守正创新。

2. “龙马”精神：精神所及，力量所在

2.1. “龙马”意象

《易经》乾卦，从卦爻辞上，乾卦六根阳爻，自下而上分别是：潜龙、见龙、悌龙、跃龙、飞龙、亢龙 [3] 。《说卦》对乾卦的象征上讲：“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由此可见，“龙马”就是一种意象。

从乾卦之象就是龙马了，那为什么还要说坤卦呢？“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坤卦用六：利永贞 [4] 。坤《象》曰：“用六永贞，以大终也。”通观乾卦六根阴爻，之所以利于永久贞正，因为它是一个大周期的终结。由此从乾卦的初爻到坤的上六爻，可以看成是事物发展的一个大的周期，它涵盖了天地万物之理，构成了一个独立的全息元。就像《彖》对乾卦解释：“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对坤卦的解释：“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乾是始，坤是生。从卦爻上看，乾卦是六根阳爻，坤卦是六根阴爻，任何事物都是在阴阳和合中生存发展的，独阳不生，孤阴不长 [5] 。

2.2. “龙马”精神的内涵

乾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坤卦《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是对“龙马”精神最为集中的解释。仔细来看，“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前面都是有条件的，要效法天地之道的：“天行健”，天道运行强健之时，要自强不息，自我奋发图强不懈怠；“地势坤”，地道形势柔顺之时，要厚德载物，厚植优良品德，承载天下万物，同时，这种强健或者柔顺的形势又是不断变化、相互转换的。另外，“自强”与“不息”、“厚德”与“载物”都不应该是并列关系，而应该是因果、条件、假设关系：因为自强、厚德，所以不息、载物；只有自强、厚德，才能不息、载物；如果自强、厚德，就能不息、载物。

3. “乾坤”信仰：德业之道，信念如磐

有了“精神”，但如果用错了地方，就很可怕了，所以更要有“信仰”——“乾坤”信仰。

“信，诚也。从人，从言。”“仰，举也。从人，从卬。”所以，信仰应该是从不怀疑的，抬着头崇敬地仰望着的，是信任所在，同时也是价值所在。

“乾”为天，“坤”为地，天地之间是人，天、地、人“三才”之道 [6] ，所以要清楚，作为中间的“人”，其天地是什么？明白这个，人的精神所努力方向才不会错，才会在遇到问题和困惑的时候顺利找到出路。

“乾坤”信仰，乃“德”“业”之道，即化生万物的德泽和爱国强国的信念。《易传·系辞下》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7] 天地最大的德泽就是化生万物，圣人最可宝贵的就是守住天子之位，通过聚拢人心来守位，通过创造财富来守位，善理财务而正定制度、仁爱于民而安静行止，这就是处事得宜。这里化生万物的德泽容易理解，但要明确的是，这种德泽，是不能与祖国和人民的利益相违背的，就如2018年5月2日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所讲到的：“爱国，是人世间最深层、最持久的情感，是一个人立德之源、立功之本。孙中山先生说，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要知道怎么样爱国’。我们常讲，做人要有气节、要有人格。气节也好，人格也好，爱国是第一位的。我们是中华儿女，要了解中华民族历史，秉承中华文化基因，有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心。要时时想到国家，处处想到人民。” [8] 《易传·系辞上》：“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则进一步对“盛德”“大业”做了说明，就是使物质财富不断充裕便是伟大功业，使精神面貌不断更新便是伟大功德。而这种化生万物的“盛德”和爱国强国的“大业”，它们共同组成了中财大人的“乾坤”信仰，这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相吻合的：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

4. “担”在C位：传承血脉，开拓前行

“龙马担乾坤”5个字中，“担”是处在C位，勇于担当，敢于作为。也就是，明确了“龙马”精神与“乾坤”信仰，即有了对所“担”的行为具有了更为直接的指导意义。

4.1. 直正方大，树标准

即要树立做人的标准，即正直、端方、宽广的品德和胸怀。坤卦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以利。”“做人要实，就是要对党、对人民、对同志忠诚老实，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干老实事，襟怀坦白，公道正派。”坤卦《文言》曰：“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内心要正，行事要明，守仁道，有恭敬之心，就能对自己的所做作为不产生怀疑和困惑。

4.2. 元亨利贞，守四德

即要坚守止于至善、会美合礼、义利万物、贞守正道四种德行。乾卦《文言》：“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元是众善之首，亨是美的会合，利是义的体现，贞是治事的根本 [9] 。君子履行仁善则足以为人君长，会合众美则足以符合礼制，施利于万物则足以体现义而和谐相宜，坚守正道则足以治事而建功立业。其实换个说法就是：仁、礼、义、事(智)，这里如果再加个“信”，就是之后儒家所讲的“仁、义、礼、智、信”了。

4.3. 各正其位，循规律

即认识、遵循、把握规律，认清时代，抓住时机，与时俱进。乾卦《彖》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万物遵循规律，各自端正性命，保全了太和的元气，就有利于守持正固，保持发展。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提到：“历史发展有其规律，但人在其中不是完全消极被动的。只要把握住历史发展大势，抓住历史变革时机，奋发有为，锐意进取，人类社会就能更好前进。”单从个人成长层面来讲，如果说每一爻对应人生的十年，那么乾卦六爻恰是六十年一甲子。如果把乾卦的每一爻看成是对时机的定位，那么相对应的坤卦每一爻则是在相应时机的行为指导。十来岁的时候就是“潜龙勿用”，这时候就应该沉下来多学习，基本功打扎实，得让自己先具备“龙”的才能和德行，要明白事情的发展都是从小至大逐渐发展的过程，得去知晓、理解、接受、顺应规律。二十多岁“见龙在田”，要培养“直方大”品行，这个时候要“龙德而中正”，“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就是说话要守信，行动能谨慎，提防邪恶保存内心的真诚，为善于世而不自夸，德行广博而感化天下。三十多岁“终日乾乾”，恰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要“含章”“或从王事”，要“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就是要奋斗不息，要能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什么时候终止，能与时俱进，也能与时俱退。四十多岁“或跃在渊”，“上下无常”，“进退无恒”，要“括囊”，扎紧口袋，谨慎行事，“进德修业，欲及时也”。五十多岁“飞龙在天”，“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要奋起治世，“各从其类”发挥作用，同时要“黄裳”，守中道，具备大地之德，居下不争。六十多岁容易“亢龙有悔”，到一定程度就会“龙战于野”，当无路可走遇到困境时，那就会在斗争跋涉的过程中，迎来新的开始，这时也更需要毅力和智慧去坦然接受不断“归零”的状态。这与孔子所讲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一个道理。

4.4. 四个自信，立底气

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四个自信”是我们内心坚实的底气，是行动中有力的支撑，更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根本力量 [10]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指导党和人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制度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激励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奋勇前进的强大精神力量。”本文通过《周易》对“龙马担乾坤”精神进行解读，一方面是由于它本身的出处，另一方面就是源于文化自信。2016年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强调：“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中华民族有着深厚的文化传统，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思想体系，体现了中国人几千年来积累的知识智慧和理性思辨。这是我国的独特优势。”“龙马担乾坤”源于深厚的中华传统文化，随着时代的发展，“四个自信”更是让精神蕴含了更深层次的哲学思想、人文精神、价值理念、道德规范，这恰是中财大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底气。

5. 结语：塑造“大人”

大学精神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育人。“龙马担乾坤”的精神要塑造什么样的人呢？要塑造“大人”。我们说儒家的最高人格是圣人，道家的最高人格是神人，佛家的最高人格是觉人，而“大人”则可以涵盖圣人、神人、觉悟者，是这三者的集合。那么怎样才算是“大人”呢？就是要达到“四合”。乾卦《文言》曰：“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这与我们现在讲的“立德树人”是一致的，回答了立什么德，树什么人的问题。从品德伦理上要与天地合德，天人合一；从认知上要与日月合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明辨是非曲直；从行为上与四时合序，要遵规律、守规则；从结果上就会与鬼神合，就可以像鬼神那样预计未来吉凶了，当然这里并不是真的在讲鬼神，意思是能准确判断、适应相应的时位、状态，把握规律，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成为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就像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所讲到的：“青年要把正确的道德认知、自觉的道德养成、积极的道德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不断修身立德，……面对复杂的世界大变局，要明辨是非、恪守正道，……。面对外部诱惑，要保持定力、严守规矩，……。面对美好岁月，要饮水思源、懂得回报的感恩之心，……要在奋斗中摸爬滚打，从中找到人生真谛、生命价值、事业方向。”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