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法语是联合国六大通用语言之一、欧盟第二大教学语言以及全球范围内许多国际组织的官方工作语言。据不完全统计，全球使用法语的人口已逾3亿，覆盖五大洲超过24个国家和地区。从1880年“法语国家”(Francophonie)一词被提出，特别是从1970年“法语国家国际组织”(OrganisationInternationale de la Francophonie)成立以来，以法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和法国殖民地在恢复与促进法语在全球的传播方面做出了许多重要的努力 [1] 。自20世纪末以来，法语主要通过个体和学术层面的交流在中东海湾国家中得到广泛传播与应用。

巴林王国(The Kingdom of Bahrain，以下简称“巴林”)是海湾合作委员会¹成员国之一，国土面积约780平方公里，总人口150万左右(其中55%为外籍人口)；2022年国内生产总值为353.6亿美元(年增长率4.9%)，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2.35万美元 [2] 。巴林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英语是巴林经济生活中的通用语言，也是巴林中学生的“四大核心科目”之一 [3] 。法语是巴林的第二外语，尽管它在巴林国内的影响力不及英语，但出于经济和政治等原因，在这个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海合会成员国推广法语及文化依然是法国的利益所在 [1] 。本文围绕“法语教育何以在巴林王国得到发展”这个问题，梳理了以学历及文凭教育为主要特征的法语教育在巴林的发展情况，分析了以法国为代表的法语国家在巴林助推法语传播和法语教育发展的主要举措及其取得一定成效的关键原因——特别是在《巴林2030经济愿景》这一特定时代背景和发展框架下。针对上述问题的探讨主要将语言国际教育视为政治、经济、文化交流和语言国际拓展的一个重要符号、载体和成果，侧重从组织管理视角展开。

2. 巴林2030经济愿景：一个重要的发展背景和分析框架

巴林王国地处亚洲西部，是波斯湾西南部的一个中东群岛，位于卡塔尔和沙特两侧围拢形成的状似“海中口袋”的位置，与沙特阿拉伯由名为“法赫德国王大桥”(King Fahd Causeway) [4] 的跨海长桥相连接。由于其战略性地理位置，自5000多年前的狄尔蒙时期(Dilmun period)以来，它便一直是贸易的战略要地，并先后处于波斯帝国、阿曼、葡萄牙和英国的统治或保护之下，直到1971年宣告独立 [5] 。巴林在阿拉伯语中的字面意思是“两个海洋”，意指拥有双重水源，即天然存在的甜水泉，以及环绕周围的巴林湾——后者为巴林的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直到上世纪30年代初石油生产取代珍珠业和海外贸易。巴林是海湾地区最早开采石油的国家，近年来不断探索向多元化经济发展，建立了炼油、石化及铝制品工业，大力发展金融业，成为海湾地区银行和金融中心。

《巴林2030经济愿景》(The Economic Vision2030 for Bahrain，以下简称《愿景》)发布于2008年，反映了巴林渴望从建立在石油财富上的经济体转变为“由政府主导、由先锋私营部门推动的，具有生产性和全球竞争力的经济体”的选择和声音。推动《愿景》出台的驱动力主要源自该国对于国内、区域以及全球形势的预判与思考(表1)。如表1所示，由于受到国际和区域竞争的挑战，同时面临国内高质量就业率和所需职业技能双重短缺的压力，减少对石油经济的过度依赖，转变经济模式，提升国民技能水平、提高生产力和创新能力，成为巴林面向未来发展的切实需求。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都有赖于建设一个高效的教育系统以培育大批符合社会经济发展需求的高技能人力资源。

《愿景》的制定是一个全面的协调性改革的过程，反映了巴林对于政府、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明确期待与要求。在政府层面，巴林希望通过重点在关键领域(包括经济和金融、卫生保健、教育、环境等)制定和执行前瞻性政策以精减政府机构、组织和业务；建立可预测的、透明、公平执行的监管体系；增创额外收入、削减低效开支和资助常规性支出，以及建立世界一流的基础设施(包括完善公路、海洋和航空联通的全球市场)等，树立一个更加高效、有为和强大的政府形象。

在经济层面，巴林旨在通过提高私营部门的生产力和巴林人的就业技能来刺激增长；通过关注现有的高潜力部门(包括投资旅游业、商业服务、制造业和物流业等)，实现非石油经济增长的多样化。另外，通过抓住新兴的经济领域和机会，特别是通过扩大以知识为基础的部门和增加高附加值产品和服务的产出，实现经济的长期转型。

在社会层面，巴林希望落实以下目标来建立一个公正和繁荣的社会，包括：通过提供高标准的社会援助使每个巴林人获得平等的起点；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使每个巴林人获得健康保障；打造一流的教育系统使每个巴林人有机会实现自己的价值追求；创建安全和有保障的社会环境以降低每个巴林人遭受犯罪和暴力的风险；建设具有丰富古老文化和可持续自然生态的生活环境，使每个巴林人安居乐业 [6] 。

结合上述分析，建立符合国际市场要求的教育系统成为贯穿巴林对政府、经济和社会发展期待的一项重要任务，也被认为是巴林投资人力资本以实现《愿景》目标的最有希望的方法之一。巴林多年来一直在公立和初级中小学校为其学生教授法语，同时也有意在高等教育机构推出各类法语课程，其中的一个核心驱动力即在于对社会发展和需求的一种潜在期待或现实反馈——法语专业的毕业生在就业市场上拥有许多机会，特别是当法国通过各种举措持续在巴林引进和传播法语及文化，以及伴随着两国之间交流合作的日益密切，更多适合具有法语背景毕业生的优质就业岗位将被创造出来(表2) [1] 。

3. 巴林王国法语教育发展现状

巴林的法语教学始于上世纪70年代，最早是在巴林的中小学、特别是中学阶段的文科教育中教授法语。1976年，法国在巴林建立了法国学校。自2007年以来，法国驻巴林大使馆一直积极促进法语学习。2009年，巴林的一项皇家法令将法语列为重点学科，使其成为继英语之后巴林中级学校的第二门必修外语 [7] 。2010年，巴林五所学校的所有六年级学生开始学习法语，每天40分钟左右。三年结束后，学生要求达到CEFR²的A2水平，再其后三年结束时达到B2水平 [1] 。法国大使馆支持这一改革并资助培训法语教师，同时为巴林各类中小学校捐赠大量法语图书。特别是在私立基础教育领域，法国国际学校(The French International School)的扩建为法语教育在巴林的发展提供了重要补充 [8] 。该校是在2014年左右、在法国外交部和巴林教育部的共同支持下发展起来的，涵盖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教育，所颁发的法国高中学历证书得到法国教育部的资质认可。

在高等教育领域，作为国内成立时间最早和规模最大的高等学府，巴林大学(the University of Bahrain，成立于1986年)从1987年开始提供法语教育。2009年，法国研究中心(the French Studies Center)在巴林大学成立，进一步整合并加强了全校的法语教学资源，面向巴林大学在校学生提供免费的法语选修课程。从2011学年开始，该中心开设法语辅修专业，为文学院下设多个本科专业的学生提供法语辅修学习；2021学年起为工商管理学院学生提供法语辅修专业 [9] [10] 。

设于阿拉伯开放大学(Arab Open University)的对外法语教学部由法国鲁昂大学(the University of Rouen)网络学习项目的法语系主任菲利普·莱恩(Philippe Lane)和阿拉伯开放大学巴林语系主任萨米尔·法克罗(Samir Fakhro)联合建立。自2006学年开始，阿拉伯开放大学开始针对以下文凭证书，提供相关对外法语课程，主要包括：Certificat d’Aptitude professionnelleà l’Enseignement du FLE (对外法语教学的专业能力证书)，CAPEFLE (对外法语教学专业能力证书)，licence mention FLE (法语教育学士学位)，Diplômeuniversitaireen FLE (对外法语大学文凭)，DUFLE et Master’s FLE (对外法语硕士学位)，这些文凭证书都得到巴林教育部的认可 [1] 。

位于首都麦纳麦(Manama)的阿拉伯海湾大学(Arabian Gulf University)于2007年成立了法国阿拉伯商学院(French Arabian Business School) [11] ，该学院与享誉全球的法国埃塞克高等商学院(École supérieure des sciences économiques et commerciales)保持着合作关系。法国阿拉伯商学院的教学语言是英语，但它每周会在社区服务项目中为法语学习爱好者提供法语课程。此外，法语联盟(Alliance Francaise)是巴林法语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补充，每年约有1500名学生通过该平台获得由法国教育部认证的语言能力证书 [12] 。

4. 助推法语教育发展的法国与巴林两国间交流合作

语言国际拓展本质上是一国政府为提升本国语言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传播力所做的语言规划活动，在传播强度和内容方面均体现出鲜明的整体战略特征 [13] 。推动法语教育在巴林的发展是法国实现在海湾地区拓展其“法语王国”版图的重要载体与成果，也是法国政府在这一目标导向下的整合思维与综合策略的集中体现。在《愿景》框架下回顾法国与巴林的交流合作可以发现，以下举措对于增进巴林社会学习法语的共识、营造法语学习氛围并助推法语教育发展，具有积极影响和作用。

4.1. 政府层面：构建稳固的外交关系，支持关键领域基建和设施发展

巴林与法国的交往由来已久，1974年法国大使馆的设立为两国之间的长期关系奠定了基础。法国高度重视巴林在海湾地区的定位并积极推动与巴林的多方面合作。如在庆祝两国建交50周年的活动上，法国大使肯定了巴林在所在地区的战略重要性，以及在实现和平与共存方面的先锋作用，强调“已准备好与巴林再创50个美好的共同合作新时代” [14] 。稳固的政府间关系为法国企业深入巴林国民经济发展的关键领域奠定了重要基础。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一些著名的法国公司在巴林许多重要基建项目中发挥了积极作用。例如，2008年以来，Engie能源服务国际公司等法国集团开始在巴林参与和负责能源生产和海水淡化领域的项目 [15] ；2014年，巴黎机场(Aéroports de Paris)等法国集团被授予巴林新机场航站楼的设计权；2016年，巴林向法国购买了29架空客A320和A321以升级其海湾航空机队；自2017年以来，法孚(Fives Group)集团开始向巴林阿尔巴铝业集团(Alba)³提供工程和工业设备 [16] 。

4.2. 经济层面：保持稳定的双边贸易，增加重要产业产出和就业机会

法国和巴林多年来保持稳步增长的双边贸易，法国主要向巴林出口工业设备、化学和医药产品；巴林主要向法国出口石油精炼产品。2019年，作为哈马德·本·伊萨·阿勒阿哈利法(Hamad bin Isa Al Khalifa)国王陛下访问法国的一部分议程，陪同出访的巴林商业代表团与法国公司和机构签署了12份协议和谅解备忘录，加强了两国在经贸领域的合作往来 [17]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已有超过180家来自不同行业的法国公司在巴林运营，业务范围涉及银行和金融、工业、零售、涉及以及IT和安全等领域。一些顶尖法国公司在巴林设立办事处，运行时间已超过50年，巴林首都麦纳麦亦成为很多公司在海湾地区的区域总部驻扎地 [18] 。许多法国中小企业也表达了对于《巴林2030经济愿景》框架下巴林在金融技术领域推出的相关举措的浓厚兴趣。

4.3. 社会层面：推进医疗、教育、管理和文物保护等领域的深层次合作

在与社会民生发展相关的广义领域，包括医疗卫生、教育管理和文化交流等方面，法国通过政府部门、非营利性机构及其它第三方组织等，一直积极加强与巴林的合作。例如，医疗合作一直是两国非常重视的领域。除了为法国医院的年轻医生提供专业培训计划(始于2019年7月)，巴林内政部和法国大巴黎大学医院(Greater Paris University Hospitals)于2019年1月签署了合作协议，通过合作实施项目来实现巴林王国紧急医疗服务和救护车管理的现代化建设 [19] 。

在教学和教育管理方面，法国阿拉伯商学院在促进两国学术交流合作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由阿拉伯海湾大学主办、法国埃塞克高等商学院颁发文凭的ESSEC-MBA项目，在全球商科教育中享有极高认可度，被公认为是该地区最好的项目，吸引着来自沙特、科威特和巴林的大批管理者和行政人员前来就读。巴林大学法国研究中心建立于加强法国与巴林两国关系的战略框架下，致力于扩大两国之间的对话和文化科学领域的交流。其落成典礼由法国总统代表、巴黎阿拉伯世界研究所前所长多米尼克·鲍迪斯(Dominique Baudis)主持，在时任法国前总统尼古拉·萨科齐(Nicolas Sarkozy)访问巴林期间举行。法国艾克斯—马赛大学(the Aix-Marseille)与包括巴林大学在内的多家机构合作，在2016年推出公共管理硕士学位项目，并在此基础上于2019年成立公共管理博士学院/研究所。两国还共建了法律、体育管理硕士和遗传学领域的研究计划 [19] 。

在文物保护方面，法国大使馆多年来与巴林文化和文物局(Bahrain Authority for Culture and Antiquities) [20] [21] 建立了特殊伙伴关系。法国在文化工程领域的卓越表现在巴林得到认可。通过1977年启动的考古任务，法国积极参与巴林古代历史的重现工作，促进了丰富的文化交叉融合。在其它人文艺术交流领域，越来越多的文艺演出活动，包括每年5~7场的法国音乐剧，已成功在巴林的文化和社会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外，法国和巴林还在其它许多领域，包括司法研究、环境保护、妇女和儿童权益以及城市规划等，开展深入的合作，并为推动两国关系发展引入了更多新的方案。

5. 法语教育在巴林王国获得发展的经验

结合巴林《愿景》对于建立一个高度运行的、能够有效支撑巴林人力资源发展的教育系统的强烈诉求，以及法国政府采取的各种举措，法语教育在巴林得以发展的关键因素或主要经验至少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图1)。

5.1. 稳固政府间合作营造法语学习氛围与环境

法国与巴林两国间一直保持稳定外交关系。按照法国驻巴林大使馆的说法，两国之间的“交情”最早可追溯至1842年：当时法国路易·菲利普国王(King Louis-Philippe)派遣的“La Favorite”航船在红海的一次战役中抵达巴林，时任巴林总督向法国国王使者表达了交好的愿望 [22] 。长期以来，法国通过帮助巴林政府创造多元收入、支持其在关键技术领域优化资源配置以及加快世界一流基础设施建设等，有效扩大了法语在巴林的影响力与传播力；通过保持两国之间持续稳定的双边贸易，增加在巴林关键和高附加值产业领域的投资、扩大巴林所关注的重要产业的产出并创造潜在的优质就业机会，使法语在巴林的流通和使用范围得到拓展。另外，法国通过向巴林输出高水准的文化工程服务、高等教育项目、法语学习资源以及人文艺术作品等，也加深了法语文化与法语意识在巴林社会的融入。

5.2. 契合巴林《愿景》的多领域交流培育就业机会

法国与巴林两国间的交流合作由来已久，置于《2030经济愿景》框架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法国开展的各类投资、经贸活动以及援建式合作项目，包括能源生产和海水淡化业务、铝业制造、紧急医疗服务和救护车管理、顶尖商科和管理类教育，以及考古和文化保护等，全都紧密对接着巴林对于构建一个更高效的政府、更繁荣的经济体以及更美好的社会的核心需求和关键领域。这些高附加值的交流往来对于加强法语国际拓展、培养潜在的法语学习爱好者，以及增加与法语有关的、具有较高薪酬的就业机会，具有积极作用。这些也成为法语教育在巴林得到普及与发展的核心动能。

5.3. 多元主体多维度协同发力形成“集聚效应”

作为一项整体战略规划，法国驻巴林大使馆在推动法语在巴林的传播、搭建法语教育平台等方面发挥着统筹、协调和推进作用；同时，也鼓励和支持非官方机构和行业协会，包括巴林法语协会(Association Francophone de Bahreïn) [23] 、法国海外联盟(Union des Français de L’étranger) [24] ，以及巴林法国工业协会(the French Chamber of Industry in Bahrain) [25] 等，参与或涉足与法语推广有关的活动。比如，巴林法国工业协会以加强法国和巴林两国之间的商业和经济联系为使命，主要通过商会组织一系列活动、论坛和交流活动，为其所有成员提供发展业务的可能性。这些机构与法国政府部门形成相互支撑和互为补充的力量，利用各自特点和资源协同发力，为巴林民众接触和学习法语搭建了一个广泛的资源网络和学习平台。

5.4. 系统规划实现法语教学进入巴林教育体系

当前，法语教学已纳入巴林的教育体系，这可以看作是法语教育在巴林发展的关键性举措和标志性成果。特别是当法语通过巴林皇室法令正式确立为巴林中学教育的第二门必修外语课程，这意味着新一代的巴林年轻人将进入一个三语(阿拉伯语、英语、法语)教育时代，成为法语国家共同体的一部分 [26] 。作为整体规划的一部分，除了上述有关外交、经贸、医疗、人文等领域的“间接”举措，法国聚焦法语教学发展本身的策略还包括：积极推进标准与规范并重的本体规划，比如，丰富和优化法语字典的在线资源、开发测试和规范法语的数字化工具 [13] ；持续加强法语“双教”(法语教师和教学资源)能力发展，比如，法国驻巴林大使馆一直在为巴林的法语教师提供培训，无论他们是在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抑或是在巴林的大学中任教；法语教育部向巴林学校捐赠了数以千计的书籍，并希望将此扩展到所有尚未提供法语教学的高中和学院 [1] 。此外，法国逐年增加奖学金数量，以便让巴林的年轻人在量身定制的夏令营中感受法语及其文化。

总之，法语教育在巴林的发展反映了以法国为代表的法语国家对巴林经济社会的深刻影响，这些影响有效契合了巴林社会发展需求。以语言教育为纽带，巴林亦希望通过与法国多领域的合作以更好地应对来自国内、区域和全球层面的挑战，推助实现本国政府、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目标。

6. 结语

《巴林2030经济愿景》体现了巴林王国渴望从“区域先锋”转型成为“全球竞争者”的战略选择，构成了近十多年来巴林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时代背景。巴林对于高质量就业率和高技能人才培养的双重需求，在很大程度上形塑了法语教育在巴林发展的重要外部契机，也持续对后者提出新的期待与影响。进入21世纪的第三个十年，特别是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全球政治环境和公共卫生危机影响下，法语教育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也需要思考一些问题，包括：如何将教学活动和课程要素等置于更宏观的时代和特定社会文化背景下，通过整体规划来探索更适切的拓展路径；以及，如何增加语言教育的附加价值和溢出效应，成为培养复合型高技能人才的重要跨国合作载体，以更好地服务于巴林乃至海湾地区关键新兴产业发展，并据此获得新的发展契机。

中国与巴林自1989年建交以来，在政治、经济、文化、新闻等领域的合作稳步发展。2013年，巴林国王对中国进行了历史性国事访问，双方在投资、贸易、文化、教育、科学、卫生等领域签署了一系列重要协议，成为两国关系发展新的里程碑 [27] 。语言国际拓展是一国综合实力和全球影响力的重要体现。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以及与世界联系的加强，国际中文教育必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然而，与法国相比，当前我国与巴林在科技、艺术和人文领域的深层次交流仍然有限；在民族、宗教以及民众的文化认知等多个方面的差异性相对更大，还需进一步加深互信、沟通与理解。由上海大学与巴林大学共建的巴林孔子学院是目前在巴林国内为数不多的提供国际中文教育的专业平台，但其发展规模和影响力还有待进一步提升。除了在教学、教师和教材等具体领域的举措，上述基于整体规划思路来推进语言国际拓展和语言国际教育的经验与思考，对于国际中文教育在巴林乃至海湾地区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基金项目

本文撰写得到教育部中外语言合作交流中心国际中文教育研究课题“国际组织、会议中文使用情况调查研究”项目(课题编号：20YH09C)支持，系该课题的阶段性成果。

NOTES

¹海湾合作委员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简称海合会)是中东地区的一个重要区域性政治组织，核心成员国包括：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科威特、阿曼苏丹国、巴林王国，都是中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下的重要战略合作伙伴。

²CEFR：欧洲委员会在2001年发布的《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The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 CEFR)设定了6个参考等级(A1、A2、B1、B3、C1、C2)，用来定义学习者在每个等级的能力和熟练程度。

³Alba是巴林铝业蓬勃发展的核心，是除中国以外的世界最大铝冶炼厂和世界顶级工业公司。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