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高校官网以其信息权威性及内容全面性被视为学生择校的重要参考指标之一，其目的在于吸引国内外优秀人才，促进高校间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作为学生和学者了解学校的窗口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高校官网英文简介的吸引力对高校“双一流”建设和中国高校的国际推广与国际化发展具有深远影响。其中，校长致辞不仅彰显了高校的办学理念和治学精神，还蕴含着丰富的教育价值。
现存对高校官网英文简介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简介的英译研究，少数研究从修辞结构以及语篇功能的视角对其进行研究。本文以中英高校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语篇为研究对象，以修辞结构理论和功能语言学理论为研究框架，通过对比分析的方式以期为中国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撰写提供启示和建议。
2. 文献综述
修辞结构理论(Rhetorical Structure Theory, RST)是由Mann和Thompson [1] 提出的用于描述自然语篇结构关系的理论，意在揭示语篇的内部结构关系并生成树状图。他们认为语篇中各小句是有主次之分的，因此有辅助(satellite)和核心(nucleus)之分，其中树状图的最上层结构被视为语篇的中心部分，也称作语篇的上层结构。
Mann和Thompson [1] 首次提出修辞结构关系(RST relations)模型，并将其运用于各类语篇的分析中。随着修辞结构关系研究的不断深入，Abelen和Thompson [2] 通过研究分析基金筹款信的修辞结构关系，对修辞结构关系的原始模型进行了扩充，并将修辞结构关系分为三大类，即概念关系(Ideational Relations)、人际关系(Interpersonal Relations)和篇章关系(Textual Relations)。此后，Mann [3] 对修辞结构关系进行了进一步扩充，并将其运用于摘要研究当中。基于Mann and Thompson的原始模型以及以上两次扩充，王立非和部寒 [4] 对修辞结构关系进行了重新整理和分类，并应用于中美银行年报的对比分析中，其修辞结构关系分类如表1所示。
Table 1. The classification of RST relations [4]
表1. 修辞结构关系分类 [4]
纵观中外，修辞结构理论相关研究可划分为语篇分析及对话分析两类，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与体裁分析相结合的研究，与翻译领域相结合的研究以及教学相关研究。国外学者Fox [5] 曾基于修辞结构理论分析在英文说明文写作中名词短语和代词的选择问题。Acartürk等学者 [6] 将修辞结构关系与体裁相结合，基于自建语料库探究三种不同体裁中图像、表格以及文件内容三者的关系。Fawcett和Davies [7] 首次将修辞结构理论应用于对话分析，并与语篇分析相对比，证实了其可行性。Abrahamson和Rubin [8] 以修辞结构理论为理论基础探究专业及非专业健康相关交流异同，为修辞结构理论在对话分析中的应用提供例证。
国内学者王伟 [9] [10] 对修辞结构理论进行评介，修辞结构理论自此进入中国学者的视野。徐赳赳和外国学者Webster [11] 比较研究了汉语复句与西方修辞结构理论的异同。修辞结构理论在教学中的应用有大学英语教学 [12]，大学英语议论文写作 [13] 等等。穆从军 [14] 通过从修辞结构理论的视角对比分析英汉学术论文摘要，得出英汉论文摘要常用的修辞结构关系以及二者各自的特点。虽然修辞结构理论的应用十分广泛，但鲜有学者运用修辞结构理论对比分析高校官网简介中的校长致辞。
3. 研究方法与问题
本文主要回答以下问题：
1)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是否存在异同？
2)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的校长致辞具有何功能特点？
本研究语料选自各高校官网，并在英国《泰晤士报英国大学排行榜》最新英国高校排名前二十名以及中国校友会网最新中国大学排行榜中的前二十名中，通过随机抽样的方法，各选取十所高校。英国十所高校语篇总长度为4554个英文字符，中国十所高校语篇总长度为5600个英文字符。本研究运用软件RSTTool345对两语篇进行切分和标注，生成语篇结构树状图以及量化统计数据。
4. 中英高校官网简介修辞结构关系特点
4.1. 中国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特点
据统计结果表明(见表2)，中国高校官网简介的校长致辞版块中共出现了22种修辞结构关系，其中，阐述关系占比为43.3%，出现频率最高，其次是频率为8.7%的环境关系，背景关系占总数的6.4%位于第三。此外，评价关系、条件关系、并列关系、举例关系、证据关系、目的关系等也多次出现。相比之下，解释关系、重述关系、使能关系、方式关系等出现次数较少。
Table 2. The distribution of RST relations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op ten university’s official websites of China
表2. 中国高校前十名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分布特点
本文通过观察中国前十名高校官网英文简介树状图发现，其上层结构包含的内容包括历史背景、国内国际地位、国内成就、国外成就、学校杰出贡献和学校策略。以图1中国北京大学为例，该语篇可分为两大部分，其下又分为几个小部分。第一部分(S2-S78)为北京大学的概况，第二部分通过引用名人名言表达了北京大学对优秀学者及老师的欢迎。
其中，第一部分由四个小部分组成，S2-S8介绍了北京大学成立的历史以及建国后北京大学在中国的地位，S9-S27通过事实陈述和列举的方式展示了北京大学自建校以来取得的突出成就和贡献，S29-S43详细讲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北京大学在学校结构和人才培养上做出的调整及调整后取得的成绩；S45-S78又可细分为三部分，以时间为线索分别列举了北京大学从办学以来推行的国际交流活动和策略，体现了北京大学注重国内外交流的办学特征。
Figure 1. The tree diagram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of Peking University
图1. 中国北京大学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典型树图
4.2. 英国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修辞结构关系特点
据统计结果表明，中国高校官网简介中共出现了22种修辞结构关系，其中，阐述关系占比为26.7%，出现频率最高，其次是频率为16.7%的评价关系，后是解释关系，占总数的13.6%。此外，并列关系、背景关系、使能关系、举例关系、目的关系、条件关系等出现次数较多。而从属关系、解答关系、意愿性原因关系、重述关系等出现次数较少(见表3)。
Table 3. The distribution of RST relations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op ten university’s official websites of British
表3. 英国高校前十名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分布特点
本文通过观察英国前十名高校官网英文简介树状图发现，其上层结构整体包含以下几部分内容：学校背景介绍、学校取得成就、对未来的展望以及拟采用的策略。以图2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为例，该语篇共由两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S1-S14)为圣安德鲁斯大学的背景介绍以及校长对过往取得成就的评价；第二部分(S15-S40)是针对学校历史以及现阶段所取得的成就提出的对未来的展望以及拟采用的策略。
在第一部分中，S1-S2首先点明了圣安德鲁斯大学在当地的地位，而后S3-S9介绍了学校的创学目标以及期望实现的创学目的，S11-S14进一步阐释了想要达到创学目标和目的学校采用的方式方法。第二部分可细分为三个小块，S15-S19简单介绍了学校的历史背景，为学校为国家乃至全球做出的贡献做铺垫(S20-S22)，此后，S23-S40基于圣安德鲁斯大学已取得的成就对未来提出期许，并针对现阶段国情提出未来5年内学校将采用的发展和危机应对策略。
Figure 2. The tree diagram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of University of St. Andrew
图2. 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典型树图
4.3. 中英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及功能特点对比分析
通过统计中英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修辞结构关系，即概念关系、人际关系以及语篇关系的异同(如图3所示)，可以看出，两个语篇的篇章关系分布较为相似，占比较小，均在2%左右。其中，概念关系以及人际关系的分布上具有较大差异，在中国高校的校长致辞语篇中概念关系占比高达80%，而人际关系占比不到20%。反观英国高校的校长致辞语篇，其人际关系占比最多，超过总数的一半，概念关系近42%。概念关系出现频次高说明语篇均以事实陈述为主，具有客观性，体现出中国高校校长致辞向外界如实地、客观地介绍本校情况的语篇功能。人际关系主要用于提升话语说服力和劝说效果 [2]，英国高校校长通过表达自身态度以及对学校取得成就进行评估等方式影响读者对本校的态度。由此可以看出中国高校中的校长致辞以事实陈述的方式帮助读者更好地了解学校情况，而英国高校中的校长致辞通过对高校及高校过往取得成绩的评价从而起到介绍本校的作用。
Figure 3. The RST distribution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university’s official websites of China and British
图3.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语篇结构关系分布特点
此外，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概念关系分布特点(如图4所示)表明，两个语篇中阐述关系使用次数最多，二者均通过细节呈现的方式进行信息展示。并且，两类语篇中并列关系、举例关系、目的关系、析取关系以及意愿性原因关系在概念关系的占比相似。而条件关系、条件关系、连接关系等占比差距较大，其中，中国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概念关系比英国高校官网简介中校长致辞的概念关系使用的种类多，即环境关系、意愿性结果和方式关系，体现出了更强的客观信息传递性。
Figure 4. The distribution of ideational relations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university’s official websites of China and British
图4.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概念关系分布特点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人际关系分布差异较大，如图5所示，两类语篇除背景关系占比相似，其余人际关系占比差异性较大。其中，英国高校校长致辞中评价关系的使用是中国高校校长致辞的二倍多；其次，二者在解释关系的使用上存在很大差异，英国高校校长致辞中解释关系占比近14%，而中国高校官网校长致辞不到1%，英国高校校长致辞常通过解释的方式为中心话语提供细节信息；二者的证据关系及使能关系也存在差异，证据关系指为评价性话语提供事实支撑，使能关系指读者通过理解话语内涵从而提升对中心话语的理解并调动读者的行动力。
综上所述，中国高校官网中校长致辞语篇具有更强的信息传递功能，相比之下，其劝说功能较弱；反之，英国高校官网中校长致辞语篇的劝说功能更强，信息传递功能较弱。
Figure 5. The distribution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 of “Message from President”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university’s official websites of China and British
图5. 中英高校官网英文简介中校长致辞的人际关系分布特点
5. 结论
本研究发现中英高校官网简介中的校长致辞存在以下几点异同：1) 中国高校官网简介中的校长致辞多使用概念关系，英国高校官网简介中的校长致辞多使用人际关系；2) 中国高校语篇的概念关系是英国高校语篇的近两倍，其原因在于中国高校更多使用阐述关系、条件关系等，并且中国高校语篇用到的概念关系种类比英国高校多，即环境关系、方式关系和意愿性原因关系，这说明中国高校侧重于客观信息的传递性功能，且对学校信息的阐述更加细致；3) 英国高校语篇的人际关系是中国高校语篇的两倍还多，其差异主要体现在英国高校语篇更多使用评价关系、证据关系、解释关系和使能关系等，并且英国高校语篇还使用了证明关系、对照关系、动机关系和解答关系，此差异体现出英国高校善于倾向于通过表达自身态度和对客观事实进行评价的方式向读者传递信息，具有较强的劝说功能。
本研究通过中英高校官网简介的对比分析对中国高校在国际上的传播以及官网简介的撰写具有一定启示。其一，中国高校对外传播和交流需要了解本校和国外高校信息传递的内容和方式上存在的差异，以促进中国高校官网简介的国际接受度。其二，通过揭露中英高校官网简介的语篇结构差异，可帮助学生在英文写作和阅读过程中对症下药，在不同语境下采用契合的写作和阅读策略。
基金项目
北京工业大学“网络 + 课堂 + 实践”三位一体的“外语 + 中国文化”课程思政育人体系建设与实践项目(ER2020B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