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银发经济指的是以老年人群体为主要服务对象的经济活动。中医药康养旅游结合了中医药文化、健康养生与旅游休闲，为老年人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健康生活方式。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全面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文旅康养高质量发展的决策部署，强化市场意识、坚持创新理念，抓住黄金机遇[1]。目前，“大健康”、“健康旅游消费”生活理念盛行，中医药康养旅游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2]。在银发经济的推动下，中医药康养旅游政策正经历着变革，以适应老年人群的需求。在健康中国及人们健康需求不断提高的背景下，发展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已成为旅游经济的新亮点[3]。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是中医药健康服务业与旅游业“跨界”融合的新业态[4]。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银发经济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新动力。而对旅游与中医药的深度融合、中医药康养旅游的高质量发展等问题的关注还不够[5]。中医药康养旅游作为一种新兴的健康养老服务业，正逐渐成为银发经济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旨在探讨银发经济视角下中医药康养旅游的SWOT分析，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2. 银发经济与中医药康养旅游

2.1. 银发经济(Silver Economy)

银发经济是指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而兴起的，以老年人群体为主要服务对象的经济活动和市场。这个概念涵盖了所有与老年人相关的产品和服务，包括健康护理、金融服务、休闲娱乐、住房、教育和技术支持等。随着老年人口的增加，这个市场变得越来越大，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一个新领域。2024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印发，这是国家层面首次出台以“银发经济”为主题的专项政策，成为新时代推动银发经济发展的纲领性文件。2024年7月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发展银发经济，创造适合老年人的多样化、个性化就业岗位”，为实现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基础性方向[6]。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人口少子化、老龄化和区域人口增减分化等人口发展新形势相交织，发展方式转变、经济结构优化和增长动力转换等经济发展新要求相叠加，推动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统筹人口新形势和经济新要求的时代课题，这决定了银发经济不仅涉及人口发展领域，更涉及经济发展领域，需要从跨学科视角进行全面解读[6]。

老年人对健康和护理的需求特别高，这促使医疗保健和康复服务行业迅速发展。同时，随着科技的进步，很多公司开始研发适合老年人使用的技术和产品，比如智能手表和健康监测设备。政府也在通过各种政策来支持这个市场的发展，比如提供税收优惠和养老保障。银发经济的发展还带来了新的工作机会，尤其是在养老服务和健康护理领域。老年人的消费习惯和偏好对市场有着不小的影响，企业需要根据这些特点来调整自己的产品和服务。这个经济领域的发展也对社会的其他方面产生了影响，比如城市规划和交通系统都需要考虑到老年人的需求。同时，不同行业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健康、旅游、科技等领域开始相互融合，共同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服务。当然，银发经济也面临着一些挑战，比如老年人贫困问题和护理人员短缺等，但这些挑战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机遇，比如开发新的产品和服务，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总的来说，银发经济是一个不断发展和变化的领域，需要社会各界共同努力，以确保老年人能够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和健康服务。

2.2. 中医药康养旅游

康养旅游作为一种新兴的旅游方式，融合了健康、养生、休闲和旅游等多种元素，对于推动旅游经济良性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国粹，近年来，中医药与康养旅游相结合成为旅游经济新的增长点，展现出广阔的发展前景[7]。中医药康养旅游不仅涵盖中医的理论和实践，还特别强调中药的使用，包括药膳、草药疗法等在康养旅游中的应用。涉及中医技术和中药资源的综合应用，以及相关产业链的整合。中医药康养旅游需要更深入地研究中药的应用，以及如何在旅游中有效整合中医和中药资源，来推动中医药全产业链的发展，促进中药资源的合理利用和产业升级。此外，中医药康养旅游结合了中医药的保健治疗和旅游休闲的特点，提供了一系列特色服务模式(见图1)。

Figure 1. Service model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ealth and wellness tourism

图1. 中医药康养旅游服务模式

本文整理服务模式有三大类：一、康养医疗类的如美容养生旅游提供以中医药为基础的养生度假与中医美容服务，包括中草药浴、中药面膜、针灸美容、推拿、太极、气功等结合旅游休闲活动；以及康复旅游(Rehabilitation Tourism)，对需要康复治疗的游客，提供专业的中医药康复服务，如中风康复、术后恢复等。还有医疗旅游提供专业的中医医疗服务，吸引国外游客来接受中医治疗，如不孕不育、慢性疼痛管理等。二、文化健检类旅游，如文化体验与教育旅游，结合中医药文化，提供中医药历史、理论、实践的学习课程和体验，如参观中药园、学习中药炮制、短期的中医学习班、研讨会等；以及个性化健康体检旅游，根据游客的健康状况和需求，提供个性化的中医健康体检服务，包括脉诊、舌诊、体质辨识等，并提供个性化的健康管理服务，如健康评估、健康干预、健康跟踪等。三、其他类旅游，如食疗旅游结合中医药的食疗理念，提供药膳、养生餐等特色餐饮服务；生态旅游(Ecotourism)结合自然生态资源，提供中草药采摘、自然疗法等生态旅游体验。

3. 中医药康养旅游发展现况

中医药康养旅游作为融合中医药保健与旅游休闲的新兴产业，近年来在我国取得了显著发展。以下是该领域的新进展。

3.1. 市场规模与增长

全国旅游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发布的数据显示，尽管2020年至2022年受全球疫情影响，市场有所波动，但2023年开始复苏，2023年我国康养旅游市场规模已接近900亿元。预计到2029年，中国康养旅游市场规模将接近1600亿元。另有相关机构预测显示，2050年老年人口旅游消费总额有望达到2.4万亿元以上[8]。

3.2. 政策支持与示范基地建设

随着国家《“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实施与民众健康意识的提高，以中医药康养为主要目的的旅游新业态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新时代背景下，发展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对践行生态文明理念、适应新时期全民健康要求、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带动地区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9]。我国高度重视康养旅游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予以支持。例如，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鼓励各地结合中医药资源特色，开发体验性强的中医药健康旅游产品。此外，国家还推动了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和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基地的创建，促进产业规范化发展。作为中医药产业和旅游产业相互融合的新兴领域，中医药康养旅游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中医药康养旅游结合中医药传统理念和现代旅游服务，强调通过中医养生理念和药膳疗法来促进身心健康，已成为人们寻求健康生活方式的热门选择。例如浙江丽水华东药用植物园是国家药用植物园，具有得天独厚的中医药资源和文化积淀[10]。

3.3. 产业融合与多元化发展

中医药康养旅游与其他产业深度融合，形成了多元化的发展模式。根据《康养蓝皮书：中国康养产业发展报告(2023)》，我国已形成旅居、运动、疗愈、研学四大业态，依托气候、森林、温泉、中医院、特色农业等资源集群，构建了万亿级的康养市场。居民对森林康养、气候康养、运动康养、休闲康养、研学康养等需求持续上升，呈现多元化趋势。

3.4. 区域发展与竞争格局

各地区积极布局中医药康养旅游，形成了特色鲜明的区域发展格局。例如，福建省在2022年有11个县入围康养旅游百强县，显示出较强的区域竞争力。此外，三亚中医药康养旅游是海南省和三亚市中医药产业发展规划的重点[11]。海南省正积极推进中医药康养文旅产业的发展，打造生态文旅康养示范区。2023年8月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发布《湖南省中医药康养旅游省级示范体验基地建设指南(试行)》，明确了湖南省中医药康养旅游省级示范体验基地的基础条件、基地分类、管理与服务等内容，指导规范化建设，推动湖南省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12]。中医药康养旅游凭借其独特的健康属性，深度融合大健康理念，成为城市营销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与高效策略[13]。随着人们健康意识的提升和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中医药康养旅游市场需求将持续增长。未来，康养旅游业态将更加丰富，体验性将进一步增强，适老化设计和智能设备的应用将更加成熟。

4. 中医药康养旅游的SWOT分析

研究希望探讨更广泛的中医药资源在康养旅游中的整合应用，且具备获取相关数据的能力，选择银发经济视角下中医药康养旅游的SWOT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一领域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在银发经济的背景下，中医药康养旅游的SWOT分析如下(见表1)。

4.1. 优势(Strengths)

4.1.1. 文化吸引力

中医药康养旅游依托于中国传统文化，对追求传统养生的老年人具有独特吸引力。尤其是丰富的中医文化资源如中药园、古代医学遗址等，为康养旅游提供了文化支撑。

4.1.2. 健康理念契合

中医强调调和身心，与老年人追求全面健康的需求相契合。中医药在预防、保健和康复方面具有独特优势，特别适合老年群体的需求，如慢病调理、养生康复等。

4.1.3. 政策扶持

国家鼓励中医药与健康服务产业融合，推动中医药国际化发展，其对中医药发展的重视为中医药康养旅游提供了政策保障。

4.1.4. 市场需求增长

老龄化加剧带动银发经济的崛起，老年人对健康管理和优质生活方式的需求不断上升，对中医药康养旅游的需求也在不断扩大。

4.1.5. 服务模式多样化

中医药康养旅游整合了健康检查、医疗服务、食疗养生、康复疗养等多种服务，可满足银发群体的多样化需求。

4.2. 劣势(Weaknesses)

4.2.1. 行业标准缺乏

中医药康养旅游相关服务标准、疗效评价体系尚未健全，影响行业规范化发展，统一标准缺乏，也影响服务质量和消费者信任。

4.2.2. 专业人才匮乏

中医药康养旅游需要既懂中医又懂旅游管理的人才，目前供给不足[14]。缺乏足够的专业人才来满足日益增长的中医药康养旅游服务需求。

4.2.3. 市场推广不足

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市场推广力度不够，许多潜在客户对此类服务不够了解。

4.2.4. 资源分布不均

优质的中医药康养资源主要集中在某些地区，地域限制影响了服务的普及。

4.2.5. 接受程度差异

部分老年人对中医的信任度和接受度较低，尤其是国际游客。

4.3. 机会(Opportunities)

4.3.1. 人口老龄化加剧

老年人口的增加为中医药康养旅游市场提供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庞大的银发市场为中医药康养旅游提供了巨大的潜在客群。

4.3.2. 健康意识提升

随着人们健康意识的增强，健康旅游成为热门趋势，中医药康养旅游具有较强的吸引力。老年人对健康的重视程度提高，愿意为高质量的康养服务支付费用。

4.3.3. 国际合作机会

中医药文化正在走向世界，“一带一路”倡议带来国际化发展，吸引国际游客体验中医药康养服务，助力中医药康养旅游国际化。中医药的国际影响力增强，为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国际化提供了机遇。

4.3.4. 智能科技进步

互联网和移动技术的发展为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宣传和服务提供了新工具。此外，智能设备和远程医疗的发展，为银发群体提供便捷的健康管理服务，提升了旅游体验。

4.3.5. 区域资源优势

许多地方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如温泉、森林)和中医药资源，可发展中医生态康养旅游。

4.4. 威胁(Threats)

4.4.1. 市场竞争加剧

国内外康养旅游领域竞争者众多，如其他健康产业和现代医疗服务的竞争日益激烈，中医药康养旅游面临巨大挑战。

4.4.2. 法规和标准限制

国内外对中医药的法规和标准限制可能影响服务的提供和推广。中医药相关政策的变化可能对行业发展产生影响。

4.4.3. 文化接受度差异

在国际市场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消费者对中医药康养旅游的接受度存在差异。国际游客可能对中医药文化理解不足，影响市场拓展。

4.4.4. 经济波动影响

经济下行压力可能限制银发群体的旅游支出能力，经济不稳定可能减少老年人的旅游预算，影响中医药康养旅游的消费。

4.4.5.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疫情等公共卫生事件会影响旅游市场的整体复苏，尤其对老年人群体的出行有更大冲击。

中医药产业与康养旅游产业融合是我国旅游产业发展方向之一，也是构建具有中国特色康养旅游产品的重要一环[15]。中医药健康旅游在银发经济中具有明显优势，如深厚的文化底蕴、符合老年人健康需求的理念和国家政策的支持。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的积极情绪具有促进作用；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的消极情绪具有抑制作用；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的生活满意度具有促进作用。结论提出中老年中医药康养旅游发展的建议[16]。然而，服务标准化不足、专业人才短缺和市场认知有限是其面临的主要劣势。故培养“中医药 + 旅游”复合型人才以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有其必要性[4]。随着人口老龄化和健康意识提升，中医药健康旅游迎来了巨大的市场机会，但也面临着激烈的市场竞争、法规限制和文化差异等挑战。这些因素共同影响着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发展，需要综合考虑并制定相应的策略来把握机遇、应对挑战。

Table 1. SWOT analysis table

表1. SWOT分析表

5. 结论与建议

当前我国中医药康养旅游在银发经济背景下的发展，尽管面临巨大机遇，但仍存在多方面的制约因素。中医药康养旅游作为银发经济背景下的新兴产业，凭借其深厚的中医药文化资源和健康养生理念，为老年人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健康生活方式。本文从银发经济视角出发，通过SWOT分析全面探讨了中医药康养旅游的优势、劣势、机会与威胁。研究表明，中医药康养旅游具有文化吸引力强、政策扶持力度大、市场需求持续增长等显著优势，且健康理念与银发人群的需求高度契合。然而，行业也面临服务标准化不足、专业人才短缺、资源分布不均等劣势，同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法规限制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等威胁下，发展路径亟待优化。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5.1. 完善行业标准，推动服务规范化发展

建立统一的中医药康养旅游服务标准和疗效评价体系，明确服务流程和质量要求，为行业规范化发展提供指引。推动国家级中医药康养旅游示范基地建设，形成标准化服务模式，通过试点经验推广至全国。

5.2. 加强复合型人才培养

加大“中医药 + 旅游”复合型人才培养力度，在中医药大学和旅游院校开设相关专业课程，推动产学研结合。通过继续教育和职业培训提升从业人员的综合能力，确保中医药康养旅游服务的专业性和多样性。

5.3. 创新服务模式，满足多元化需求

开发符合老年人需求的个性化康养旅游产品，例如慢病管理、康复疗养和食疗养生等服务。将中医药康养与生态旅游、文化体验等多种形式结合，提供全方位的健康旅游体验。

5.4. 强化市场推广，提升品牌影响力

加强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市场宣传，利用社交媒体、健康展会和国际交流活动，推广中医药文化和康养服务。借助“一带一路”倡议拓展国际市场，通过跨境合作提升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国际影响力。

5.5. 推动科技赋能，提高服务水平

运用智能设备、健康监测系统和远程医疗技术，为银发人群提供更便捷的健康管理服务。利用大数据来分析消费者的行为和需求，优化服务设计，提升用户体验。

总之，中医药康养旅游在银发经济背景下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通过完善行业规范、提升服务能力、优化产品设计和加强国际合作，可以有效推动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满足老年人群体对健康和优质生活方式的需求，为中国银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强劲动力。

基金项目

本文感谢宁德师范学院科研项目(2024ZX10)以及宁德师范学院2024年协同创新中心、创新团队项目(2024T04)的基金支持。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