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Analysis of Su Shi’s “The Science of Life”
During the Song Dynasty, political reforms were frequently thwarted, coupled with the gradual penetration of Buddhism into the hearts of the people, Confucian scholars shifted from the “external king” to the “internal saint,” enriched the Confucian life science with Buddhist doctrine, and talked about the “life” science in order to rebuild the status of Confucianism. The Confucian scholars shifted from “external king” to “internal saint”, enriching the Confucian life science with Buddhist doctrine and talking about “life” to rebuild the status of Confucianism. Su Shi objected to the extravagant talk of “life”, arguing that excessive “talk about sex and life” distorted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sex” as Confucius had said since then, and criticised ancient scholars for confusing “sex” with “life”. “Sex” was criticised by ancient scholars for confusing the concepts of “sex” with “goodness” and “evil”, and it was proposed that “sex” should be seen from “emotion” to “nature”. He established his own “Theory of Life” to correct the bad trend and warn the world to pay attention to daily life, and to see “emotion” and “nature” in daily life. The world is warned to pay attention to daily life, and to see “emotion”, “sex” and “life” from daily life.
Su Shi
对于“性命”问题的探讨自古就被密切关注,从孔子对于“人之本性”问题的回应,后世儒者不断从中开拓。到了北宋时期,“谈性说命”之风盛行,其中主要原因是自魏晋以来,佛教思想的势头逐渐盖过了传统儒家思想,特别是在性命之说上,佛家对于心性问题颇有见地,分疏细致入微,传统儒学对此则显得模糊粗糙许多。此外,北宋频繁经历新政改革却频频受挫,于是王安石等人开创儒家性命之学,儒家学者逐渐由“外王”转向“内圣”,将“性命”之学纳入到考察研究的范围。“谈性说命”逐渐成为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潮,无论是支持“谈性说命”与否都成为了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欧阳修、苏轼等人并不主张过分去讲“性命”,然而在当时为了抵制世人“谈性说命”的风气,对于该问题也进行了诸多论述。
“性命”是中国古代重要哲学范畴,自先秦孔子言“性相近、习相远”,后世学者对“性命”的探讨从未停止过,特别是在北宋儒学复兴以后,文人学士“谈性说命”成为一种风尚。此风由王安石早年所著《淮南杂说》正式开启,书中多言道德性命,据晁公武《郡斋读书后志》引言说到:“宋兴,文物盛矣,然不知道德性命之理。安石奋乎百世之下,追尧舜三代,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于神。初著《杂说》数万言,世谓其言与孟轲相上下,于是天下之士始原道德之意,窥性命之端”(
对佛学态度的不同致使儒者们复兴儒学的路径也有很大区别。司马光对于“性命”完全避而不谈,也并不认为传统儒学中存在形而上的内容;王安石对于佛教显得更为积极,公开主张援引佛教重建儒学;程颐与上述不同,辟佛但也积极从中汲取有益的内容,日常生活中主张“半日读书、半日静坐”。苏轼对佛教的反对态度某种程度上继承了欧阳修一派,认为不应奢谈“性命”、擅立新论,然而特殊的背景下,也在他的文章与著作中都有相当篇幅谈及“性命”,成为其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秦观就曾评价苏轼“苏氏之道,最深于性命自得之际。其次则器足以任重,识足以致远,至于议论文章,乃其与世周旋,至粗者也”(
苏轼所处时代的独特性要求他必须论述“性”为何物,甚至于他虽坚持“性”不可容言,关于“性”的论述还是成为了其哲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对已有的理论进行分析和梳理,在他的许多文章里都曾记录下了对于古者“人性论”主张的思考。
他说:“古之言性者,如告警者以其所不识也,替者未尝有见也,欲告之以是物,患其不识也,则又以一物状之。夫以一物状之,则又一物也,非是物矣。彼惟无见,故告之;以一物而不识,又可以多物眩之乎?古之君子,患性之难见也故以可见者言性。夫以可见者言性,皆性之似也。”(
接着便探讨“古之言性者”如何处理“性”的命题。苏轼在《扬雄论》中说:“昔之为性论者多矣,而不能定于一。始孟子以为善,而荀子以为恶,扬子以为善恶混。而韩愈者又取夫三子之说,而折之以孔子之论,离性以为三,曰:‘中人可以上下,而上智与下愚不移。’”(
苏轼认为多数人都将“性”之相似物看作是“性”,即使是真正看到过“性”的人也无法真正将“性”直截了当的告诉其他人,“性”之惑正是在于它的难见。因此,世人通过经验感知到的或“善”或“恶”或“善恶交杂”等的认识都是一种靠近“性”但永远不可能是“性”的描摹,这种对“性”的认知会混淆真正的“性”和“善”、“恶”。他以最常见的“水”和“火”举例,说:“人性为善,而善非性也。使性而可以谓之善,则孔子言之矣。……夫苟相近,则上智下愚曷为不可移也?曰:有可移之理,无可移之资也。若夫吾弟子由之论也,曰:‘雨于天者,水也;流于江河,蓄于坎井,亦水也;积而为涂泥者,亦水也’。指泥涂而告人曰:‘是有水之性。’可也。曰:‘吾将候其清而饮之。’则不可。”(
“性”与“善恶”之易混可见其难见,然“性”为何物?他说:“古之君子,患性之难见也,故以可见者言性。夫以可见者言性,皆性之似也。君子日修其善以消其不善;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小人日修其不善以消其善;善者日消,亦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夫不可得而消者,尧、舜不能加焉,柒、纣不能亡焉,是岂非性也哉?”(
因“性”之难见,苏轼认为可以从日常生活可见的“情”入手,反溯至“性”,即他所说“得其情而尽其性也”(
苏轼将卦、爻与“性”、“情”并举,卦辞所说的“性”与爻辞所说的“情”相互发明,“情”是“性之动”,是“性散而有为”的具体表现。相比较“性”之难见,“情”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被接触和认识。由“情”可至“性”,而“性”又可至于“命”。在他解释《周易》“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中说道“夫‘刚健’、‘中正’、‘纯粹’而‘精’者,此乾之大全也,卦也;及其散而有为,分裂出而各有得焉,则爻也。故曰:‘六交发挥,旁通情也。’以爻为情,则卦之为性也明矣。……又曰:‘利、贞者,性、情也’,言其变而之乎情,反而直其性也。”(
尽人事而知命,此处所言“命”正是苏轼认为“性”之极致者。苏轼所谓“命”,在他解释《周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中注释到:“君子之至于是,用是为道,则去圣不远矣,虽然,有至是者,有用是者则其为道常二,犹器之用于手不如手之自用,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性至于是则谓之命,命,令也。君之令日命,天之今日命,性之至者亦曰命。性之至者非命也,无以名之而寄之命也。死生祸福,莫非命者,虽有圣者,莫知其所以然而然。君子之于道,至于一而不二,如手之自用,则亦莫知其所以然而然矣此所以寄之命也。……命之与性,非有天人之辨也,至其一而无我,则谓之命耳。”(
由上可见,苏轼一整套由“情”至“性”以至于“命”不仅通达了孔子对于“可由而不可知,可言而不可议”的“道”,同时切实的将日常功夫修养落到实处,人之“性”难见就通过“情”反溯之,二人要达到“命”,则必须尽“性”,如此才可达到“物莫吾测而德崇”之境界。
苏轼在不得不纠正“谈性说命”风的责任心驱使下,在批判中建立起了自己的“性命论”,亦或说是“性情命”理论,将“性”拔高到了世人难见的形而上高度,跳出了孟子、荀子、扬雄、韩愈等“古之言性者”对“性”的概念的混谈,建构了自己由“情”见“性”以至于“命”的“性命论”体系,丰富了自己的哲学体系。通过“性命论”的架构将“性”落到日常生活中,启发世人重视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通过易把握的“情”反溯“性”,通过尽“性”做到知“命”,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当时高谈性命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