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x’s Free Time Thought and Its Contemporary Value
Time is the existence form of material movement and the measure of human life. Marx believes that human social time can be divided into labor time and free time, wherein “free time” refers to the free time that people can freely carry out various activities conducive to their own development outside of labor time. Free time is produced with the increase of social productivity. However, in capitalist society, alienated labor encroaches on workers’ free time, leading to the alienation of free time into surplus labor time. Only in the communist society, labor is free and conscious, can we truly realize the free time of man and realize the free and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of man. In the digital age, the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science has not liberated people, but increased the degree of alienation of people’s free time, and the clear boundary between labor time and free time has been lost. Marx’s free time thought provides valuable inspiration for the sublation of free time alienation in the digital age.
Marx
时间是人类存在和发展的空间,自由时间是人类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必要条件。马克思认为自由时间是指在劳动时间以外的、用于人类休闲娱乐与自身发展的时间。人类只有真正拥有自由时间才能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实现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飞跃。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
马克思是历史上第一位提出“自由时间”的科学定义的学者。马克思认为“自由时间是不被生产劳动吸收的,而用于娱乐和休息从而为劳动者的自由活动和发展开辟广阔天地的余暇时间。”
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剖析,将自由时间与必要劳动时间区分开来。马克思所说的“自由时间”是相对于必要劳动时间而言的,即除去进行生理活动与必要劳动的时间以外,其他时间都应是个人的“自由时间”。马克思认为雇佣工人的劳动包括两个部分,即必要劳动与剩余劳动。必要劳动是生产维持工人及其家人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劳动,与之相对应的劳动时间就是必要劳动时间。剩余劳动是指生产超出资本家预付的劳动力价值的那部分价值的劳动,即为资本家无偿生产剩余价值的劳动,与之相对应的劳动时间就是剩余劳动时间。资本家原本只应占用工人再生产劳动力的价值的必要劳动时间,剩余劳动时间本应是由工人自由支配的“自由时间”,但是资本家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不仅占有工人的必要劳动时间,还无偿占有工人的剩余劳动时间,通过延长劳动时间、提高劳动生产率等各种方法使工人的自由时间被迫变为剩余劳动时间。资本对工人无情的压迫与剥削造成自由时间与劳动时间的对立。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由于无限度地盲目追逐剩余劳动,像狼一般地贪求剩余劳动,不仅突破了工作日的道德极限,而且突破了工作日的纯粹身体的极限。它侵占人体的成长、发育和维持健康所需要的时间。它剥夺工人呼吸新鲜空气和接触阳光所需要的时间。”
由此,马克思认为人们的社会时间应该划分为两部分,即劳动时间和自由时间。劳动时间是指人们为了满足生存需求而必需进行的物质资料生产活动的时间,即必要劳动时间;自由时间是与必要劳动时间相分离的、人们可以自由支配的、进行各种自由活动的时间。在这自由时间中,人们可以自由地发展自己的个人兴趣,拓展自己的社会关系,提升自己各方面能力,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自由时间的产生与实现取决于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社会制度发展水平。自由时间不是人们与生俱来的,而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而产生与实现的。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生产力水平极度低下,人们的劳动仅能创造出维持人们基本生活所必须的物质生活资料。因此,人们为了维持生存,除了生理时间以外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要用于劳动,根本没有用于休闲娱乐与发展自身的自由时间。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社会生产力得到空前提高,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说:“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
与工人的状况截然不同的是,资产阶级不用进行任何劳动活动而且还霸占了社会上的绝大多数自由时间。马克思指出“工人必须在剩余时间内也从事劳动,这也就意味着,资本家用不着劳动,因而他的时间表现为非劳动时间,以致他甚至在必要时间内也不从事劳动。”
在共产主义社会中,社会生产力得到高度发展,劳动生产率极大提高,人们只需要花费较短的劳动时间,就能创造出足够维持个人与社会存在与发展的物质财富,这样人们就拥有足够的自由时间来从事科学、艺术等活动。同时,私有制与阶级的消灭彻底结束了人对人的统治,也结束了少数人对自由时间的霸占,自由时间得到合理分配。物质生活资料归全体社会成员所有,每个人都不用进行强制性劳动,不再被以谋生为目的的劳动时间所禁锢,从而拥有大量的可以自己支配自由时间。
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追求的根本价值目标,也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特征。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的发展是全面的发展,不仅体力和智力得到发展,各方面的才能和工作能力得到发展,而且人的社会联系和社会交往也得到发展。然而,如果人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从事促进自身发展的活动,那么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则无法实现。人们只有真正拥有自由时间才能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才能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正如马克思所说:“整个人类的发展,就其超出对人的自然存在直接需要的发展来说,无非是对这种自由时间的运用,并且整个人类发展的前提就是把这种自由时间的运用作为必要的基础。”
一方面,社会分工的发展制约着人类的自由和发展状况,也决定着人们的自由时间。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固化的分工使工人们被束缚在某一固定领域,其他方面的智慧与能力被掩盖,导致工人们的片面化发展
另一方面,人的自由劳动使劳动时间与自由时间相统一,为实现人自由与而全面的发展创造条件。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生产的原材料、工具及产品全都掌握在资本家手中,劳动力也成为工人为了生产生存而不得不出售的商品。此时,劳动及劳动产品已经异化为与劳动者自身相对立的,并且反过来控制劳动者的东西。“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
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是社会基本矛盾,这对矛盾运动循环往复、不断推动社会生产发展,进而推动整个社会逐步走向高级阶段。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也决定着人们拥有自由时间的状况。在社会生产力低下的社会中,人们的时间几乎全部用于劳动,没有自由时间可言。只有社会生产力得到高度发展,人们才能仅需要花费少量的时间进行必要劳动,就能生产出满足社会发展与个人生存需要的物质资料,从而有更多的自由时间用于休闲娱乐和自身发展。因此,社会生产力的水平决定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程度。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我国社会生产力得到快速发展,社会物质财富的得到较大丰富,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提高,每个人的自由时间相对增多。但是,当前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尚无法满足人们对自由时间的需求,也与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状态相差甚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仍是首要任务。这就要求我们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取得新的成就,为创造大量自由时间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人们拥有充足的自由时间来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也会反过来推动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为社会发展提供强大的主体动力,为社会主义事业提供优秀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马克思主义认为自由时间应当是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时间,而不是单纯的享乐和消磨时光。然而,当前浪费和虚度自由时间的现象屡见不鲜。我国部分青年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深陷消费主义陷阱,形成错误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将消费当成生活的目的,将大量宝贵的自由时间浪费于物质消费,而不是将自由时间用于自身发展。许多青年人错误地将自由时间理解为享乐与消遣,忽视了精神世界富足的重要性,无法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共产主义社会是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足的社会,只有经济发达而精神贫瘠的社会不是共产主义社会。因此,我们应当坚持马克思自由时间思想,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在全社会营造合理利用时间的良好氛围,自觉地将自由时间投入到教育、科学、艺术、交往等有利于推动自身发展与社会发展的活动中。
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不合理的生产关系不仅导致工人的劳动异化,也造成了工人自由时间异化,即本应与必要劳动时间相区分的、用于个人休闲与发展的自由时间却反过来成为与人相分离的异己力量,异化为强制性剩余劳动时间
当前,资本逻辑无法彻底消灭,我国在利用数字资本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必须加强对数字资本发展的规范与引导,遏制数字资本对用户的剥削与压榨。在数字资本逻辑下,数字资本家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就会利用不断利用数字技术来剥夺用户的自由时间,用户在无形之中成为无偿地为数字资本的增值服务的数字劳动者。用户花费自由时间在各大网络平台生产的数据被数字资本无偿占有,作为产消合一劳动主体的平台用户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此外,数字资本通过运用大数据和算法等先进数字技术,绘制出详细的用户画像,精准地向用户推送他们感兴趣的信息与内容,从而借此吸引用户持续使用网络平台,诱使劳动者不断进行数字生产
马克思关于自由时间的理论,是在科学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状况的基础上提出的,准确揭露与批判了资本家无偿占有劳动者自由时间的剥削实质,是正确揭示自由时间的内涵、生成与异化的科学理论,并指明了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中才能真正实现自由时间。在数字时代,自由时间异化十分隐蔽而且严重影响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自由时间理论仍然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我们必须坚持在马克思自由时间思想的指导下认清数字资本对人们自由时间的侵占与剥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为人民提供更加富裕的自由时间,并引导人民正确有效地利用自由时间,为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开辟无限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