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Deal with Digital Fetishism in the Age of the Digital Economy
With the rapid advance of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and economic activities in the digital economy, contemporary capitalism has entered the era of digital capitalism, giving rise to a new form of fetishism that is hidden, exploitative and inverted, with data, digital technology and digital capital as its main factors: digital fetishism. As an abstract ideology with contemporary characteristics and innovative implications, digital fetishism contains the philosophical exploration of “number”, is the contemporary embodiment and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Marx’s three major critiques of fetishism, and is a new concept of fetishism in the era of digital economy. Theological analysis of digital fetishism based on Marxist political economy can fundamentally reveal the secrets of digital capitalism, so as to find a way to crack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digital benefit to people and digital integration into people’s liberation. Finding a path to the dissolution of digital fetishism under the conditions of the market economy of a socialist country requires both the manifestation of human subjectivity, the regulation of the power of capital, and the optimal use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 order to cope with the risks posed by digital fetishism.
Digital Fetishism
随着人工智能、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数字经济成为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使数字技术、数字资本深刻影响人类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各领域和全过程。数字劳动兴起、信息数据爆炸、数字资本积累驱动当代数字资本主义进行不断增殖和剥削,产生了新的拜物教样态——数字拜物教。作为一种产生于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新的拜物教形式,数字拜物教是在大数据和数字经济时代之下诱导着人们对数字商品、数字技术和数字资本产生崇拜,用更隐蔽的方式剥夺着数字劳动者的价值,派生出一系列具有迷惑性、颠倒性的拜物教逻辑。
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拜物教本质一直以来是马克思重点研究的内容,从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到资本拜物教,马克思致力于揭示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就具有谜一般的性质而被遮蔽了其本质的一系列现象。基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对数字拜物教进行学理考察,审视与批判数字拜物教及其带来的影响,寻找数字拜物教的消解之路,能够在新背景、新模式、新业态下重释马克思拜物教理论的科学性与辩证性。揭示数字资本主义剥削的现实,寻找破解数字拜物教的消解之路,为我国迎接数字经济时代的挑战,把握未来数字经济的发展动向提供现实启示。
马克思称商品拜物教为“这只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它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
第三次科技革命使人类迈入了信息时代,“信息”、“数字”和“数据”等因素渗透在人类社会生活各领域。一方面,以人工智能、云计算和互联网等为标志的先进生产力极大促进了数字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当代资本主义利用“数字”产生了新的剥削与压迫。资本主义将数字逻辑应用于社会各个领域,给数字带上神秘的面纱,利用数字技术延续数字资本的逐利性,对数字劳动者进行剥削和奴役,催生出数字拜物教这一充满剥削、压迫并且具有迷惑性的新的拜物教形态。数字拜物教直接表征的是现代社会人们对数据、数字技术的崇拜,数字资本主义对“数据”、“数字技术”的利用使其作为新的物神形态,颠倒并遮蔽了人与人、人与物的真实关系本身,进而形成了一种以“数据”为中介、“数字技术”为支撑的复杂社会关系结构。
其一,在数字经济时代,大数据商品凝结了网络用户的偏好而成为新的物神。大数据商品是数字劳动者和网络用户的劳动产品的本性被隐藏了,而被反映成大数据商品自身的性质,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被反映成数据与数据的关系。对个人消费者来说,他们在网络平台无意间的“点赞”、“停留”会在数字技术运算逻辑下成为“大数据商品”。“社会关系悄然退居幕后,网络用户的数字劳动这一特定劳动形式遮蔽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真实的社会关系,人与人的关系被悄然置换、完全异化为物与物的关系。”
作为一种具有时代特色和创新意蕴的抽象意识形态,对数字拜物教的理论概念进行分析和辨析需要追根溯源。近代以来哲学对“数”的探索奠定了数字拜物教的哲学土壤;马克思的三大拜物教批判为数字拜物教提供了直接理论来源;数字经济时代学者对“数字”、“数据”和“数字拜物教”等概念的新见解为理解概念提供了新认识。
哲学界一直存在对数的探索和迷恋,从毕达哥拉斯的“万物皆数”认为宇宙的本质是数,到柏拉图推理方法的演绎,再到德国古典哲学对表象和本体的思考都体现了在哲学层面“数”产生的深刻的影响。这与数字拜物教的观念现象紧密交织,奠定了数字拜物教“数”的哲学基础。进入大数据时代,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提出的表象思维呈现出新特征:大数据开始构建事物的“数据表象”,使现实事物从感性存在转变为“数据存在”;事物之间的相关关系取代因果关系,海量数据“自动”呈现出某种规律。
对数字拜物教进行深刻剖析应该回归马克思《资本论》文本,回归马克思三大拜物教的批判。商品拜物教是在资本主义商品经济下,劳动产品一旦采取商品的形式,这些看似简单又平凡的东西就会产生“谜一般的性质”。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
法兰克福学派发展了拜物教理论批判的新思路,卢卡奇的“物化”概念揭示了拜物教的实质。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志》中发展了对数、量化的逻辑批判,认为量化是物化思想和资产阶级意识的核心。“资本主义的本质”是把现象还原到“纯粹数量、用数和数的关系表现的本质。”
随着数字计算在社会中的逐步应用,尤其是数字技术的发展,人们对自身、他人和社会的认知逐步建立在数字算法的框架之上,所谓的“数字拜物教”也就变得越来越无法避免。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剖析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和剥削的秘密。诞生于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的数字拜物教没有脱离资本剥削逻辑,是资本主义剥削的全新表现形式。基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数字拜物教进行学理考察和理论批判,能够认清“数据”、“数字产品”是劳动产品的实质、拨开数字资本化的迷雾、揭示数字剥削的实质。
商品是资本主义经济的细胞,是构成经济活动的基本单位。在数字经济时代下,“数据”和“数字产品”构成了特殊的商品。首先,“数据”和“数字产品”凝结了人的劳动,这种劳动在形式上不同于传统意义的劳动,是消耗了脑力和体力的数字劳动。“作为脑力和体力消耗过程的数字劳动,总是表现为一定形式的数字产品,表现在一定的使用价值之中;数字产品具有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属性,如对信息与文化消费需要的满足、对社会关系发展需要的满足等。”
在数字经济时代,生产要素相应地发生了变化。数据、数字技术、数字人才、数字劳动等新型生产要素发挥了重要作用,服务于数字资本的剥削。在资本主义时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
“科学和技术使执行职能的资本具有一种不以它的一定量为转移的扩张能力。”
数字劳动在数字资本逻辑下发生了异化。数字劳动是指在数字经济时代劳动者在数字平台从事的一系列劳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劳动的主体、数字劳动的形式、数字劳动的时间发生了变化,然而数字劳动的物质性没有改变。数字劳动的主体不仅局限于互联网工作者,一般网络用户乃至每个人都成为了数字劳动者,他们在无形中创造了数据要素。突破了传统的劳动方式,点赞、评论等轻松的活动都是数字劳动新的表现形式,数字劳动的时间、空间、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数字劳动的形式、场域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数字劳动没有脱离马克思劳动概念的基本逻辑,数字劳动依旧是物质性劳动,依然具有劳动本性,数字资本对数字劳动的剥削使其发生了异化。其一,数字劳动生产的数字商品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尤其是非主动的数字劳动者,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贡献了自己的数字劳动,所生产的数字商品以及延伸出的一系列物质产品都与劳动者自身无关。其二,数字资本家巧妙地运用数字技术、平台等掩盖了数字劳动遭受剥削的实质,并且依托技术使得数字劳动的成本更低、数字劳动者的劳动成本更为廉价,大大加深了数字资本的剥削程度。因此在数字资本运行逻辑下,数字劳动被无偿奴役,数字劳动产生的剩余价值被无偿占有,构成了数字资本化和数字剥削的图景。
数字经济推动了全球经济的迅猛发展,数字时代为全球带来了发展红利。当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生了新变化但其矛盾实质没有改变。数字拜物教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最新观念表现,对数字拜物教的形式和变化进行反思和审视,能够发现现代社会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寻找人的解放之路。
(一) 彰显人的主体性
实现人的“自由个性”,让人从异化数字消费中解脱出来,以人的“主体性”弱化“数字拜物教”对人的意识操控,恢复和重建人在网络空间的主体性,满足人的美好生活需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消费文化创新的内在要求。
(二) 规范资本权力
在新的背景下深入研究数字资本的规律,充分发挥数字资本的优势,从而实现进一步规范。一方面,作为新生产要素的数字资本和数字技术具有无限的发展潜力。相较于传统资本形式,数字资本具有可积累性、可转移性,能够连接其他资本形式,助力传统资本在数字领域灵活运行、高效运行,自身还能与其他资本相互联动迅速创造利润。推进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数字资本的合理运行,能够实现产业的数字化转型从而形成企业新的竞争优势,推动我国经济朝着高质量发展。当前众多企业努力实现数字化转型,利用数字信息技术完成多层面创新与改革。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资本化是引发数字拜物教的原因之一,数字资本的不合理利用可能会导致资本的垄断或无序化,进而造成“数字”操控人的现象。在社会主义国家范围内要警惕资本权力,防止资本的逐利化运行。加强国家公共权力对资本权力的约束,坚决抵制资本的垄断行为,积极预防资本霸权。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要克服数字资本和数字技术带来的负面效应,通过加快数字产权、数据产权改革,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加快制定数字资本收益全民共享的实现机制等措施来遏制数字资本的负面作用。
(三) 善用数字技术
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字技术是数字经济时代的主力军,在造福社会的同时也会带来风险,要正确认识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带来的挑战,善用数字技术,及时应对防范化解。应对技术风险、安全风险、数字风险、隐私风险等风险,发挥重要的预警和保障功能。一方面,要制定相关法律和政策,防止技术的滥用,维护社会安全。同时加强执法和监督力度,有效侦察和打击违法行为。另一方面,加强教育,提高应对风险的意识。树立网络安全意识和个人隐私保护意识,识别新技术带来的风险,有效化解和规避风险。把握数字技术的特征,以数字技术的发展赋能各领域、各区域的发展,充分开发与利用数字技术、数字平台,合理规范数字生产要素的使用,防止发生资本化。要规避数字拜物教带来的一系列风险和不良影响,防止“数字”操控人、人在数据的海洋中丧失自主性、能动性等现象发生,要严格规范大数据、互联网、云计算等智能技术的发展取向,使数字商品、数据产品造福于人类生活,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将数字融入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解放进程之中。凝聚全社会的价值共识,摆脱数字拜物教的迷幻景象,使数字技术、数字平台、数字商品等发挥正向作用赋能数字经济发展,从而破解数字拜物教。同时,大力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优势,完善构建我国数字经济体系,增强数字经济治理能力,防止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产生资本化现象,从而规避数字拜物教带来的风险。
2024年自治区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习近平文化思想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研究》(项目编号:XJ2024G219)。
2023年度自治区“十四五”重点学科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新疆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践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3SDMY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