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工业排放是大气污染和水污染的主要来源。而环境保护税治理环境正是通过税率确定的价格机制来调控污染企业的生产行为和排污行为，并在国家强制力的保障下实现减排目的 [ 3 ] 。换句话说，环境保护税不同程度地增加了各个企业的税负和经营成本 [ 4 ] ，企业会因此做出不同的策略来平衡环境税负成本、污染治理成本与收益之间的关系。例如，一部分企业认为其环境保护税成本过大，并且已经影响到了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他们可能会通过绿色技术创新 [ 5 ] 、采用清洁能源、发展清洁产业 [ 6 ] 等方式来减少企业污染物的排放，从而降低环境保护税税负，以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另一部分企业认为环境保护税成本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并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他们并不会主动采取某些措施去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宁愿支付大额的环境保护税费。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虽然没有自主节能减排，但是向当地政府缴纳了大量的税费。当地政府可能会选择将这部分收入投资于环境治理，那么也同样起到了改善环境的作用。可见，环境保护税的环境治理效果主要由税率的设置、征管强度和税收收入的投资力度来决定。但由于我国各省级地方政府有权自主确定环境保护税税率及环境治理投资力度等，所以环境保护税的施行对我国不同地区所产生的环境污染治理成效会有所差异。

我国各省(区、市)环境保护税税率的设置如表1所示。可见，与其他地区相比，北京市的环境保护税应纳税额标准最高、征收力度最大。北京市按大气污染物12元/污染当量、水污染物14元/污染当量执行，大气污染物和水污染物税率均达到法定幅度的上限，这与北京市环境规制强度、经济发展水平和环境质量等因素密切相关 [ 7 ] 。

表1. 我国环境保护税税率统计表

在北京市环境治理投资的问题上，罗若君和刘桂春 [ 8 ] 通过2018年开征环境保护税前后各3年的数据，对比研究了环境保护税对京津冀地区环境污染治理投资的影响。研究发现，由于北京市在早期就已加大投资并逐步完善了城镇环境基础设施建设，北京市生活环境已经拥有了良好的基础，所以环境保护税的施行对城镇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并没有起到很大的影响作用；同时，因为环境税的施行使得企业开始从自身做起控制污染排放，从源头上一定程度遏制了环境污染情况，使环境质量持续好转，因此政府对工业污染源的治理投资在逐年减少。

2018~2022年北京市环境保护税的征收情况如图1所示，可以发现，北京市2018年的税收收入最低，这是因为2018年1月1日我国环境保护税开始正式实施，当地政府为了帮助企业适应新的政策、完成过渡，对2018年当年的环境保护税费进行了一定的优惠；除此之外，面对新发布且未知的税收政策，企业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控制了污染物的排放量，从而使得2018年的环境保护税税收很低。经过一年的新政策反应期，企业已经开始适应环境保护税政策并执行新的公司战略，政府工作也进行了相应的整改，2019年北京市环境保护税收开始大幅度的上升，此后环境保护税征收情况较为稳定，税收波动较小。通过进一步分析，2022年北京市环境保护税收金额相较于2021年有所减少，说明北京地区在污染物排放控制方面取得了积极的进展，环境治理工作有了一定的成效。

图1. 2018~2022年北京市环境保护税收入变化趋势图

2016~2022年北京地区废气中主要污染物的变化趋势如表2所示。北京市2016~2022年废气中的主要污染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颗粒物的排放量均呈现下降趋势。经过2018年环境保护税实施过渡期后，2019年二氧化硫排放量相比2016年下降了87.3%，氮氧化物下降了27.9%，颗粒物下降了66.2%。2016~2022年期间，二氧化硫排放量下降了92.7%，氮氧化物排放量下降了45.7%，颗粒物排放量下降了91.8%。北京地区废气中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颗粒物的排放量均逐年下降，且下降幅度较大。可见在环境保护税的实施下，北京市废气中主要污染物排放量明显下降，北京地区的废气排放得到了有效的防治。

表2. 2016~2022年北京市废气排放中主要污染物的变化趋势

注：资料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

2016~2022年北京地区PM_2.5浓度值年均变化情况如图2所示。通过分析，北京地区PM_2.5浓度年均变化明显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全市空气质量持续改善。长期以来，北京市把PM_2.5治理问题摆在重要位置，在2021年北京地区的PM_2.5浓度年平均值为33微克/立方米，首次达到国家二级标准，实现了北京市空气质量提升的里程碑式突破。值得一提的是，2022年PM_2.5浓度年平均值再创新低，仅为30微克/立方米，与2016年相比下降了58.9%，2021~2022连续两年达到国家二级标准。

图2. 2016~2022年北京市PM_2.5年均变化趋势图

如表3所示，2016年北京市共监测366天，全市平均优良天数198天，占比54.1%，重度污染天数39天，占比10.7%。从2019年开始，北京市空气质量有了较为显著的改善。2019年北京市共监测365天，全市平均优良天数240天，优良天数占比上升到了65.8%，重度污染天数减少到4天，占比仅为1.1%。2020~2022年的空气质量相比于2016年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并且这三年的优良天数均超过了270天，占比均在75%以上，重污染天数均不超过10天，占比均小于3%。截止2022年底，2022年共监测365天，全市优良天数286天，与2016年相比，优良天数达标率上升幅度达24.3%，重度污染天数为3天，重度污染率下降了9.9%。优良天数大幅增加，重污染天数明显减少，北京市空气质量有了较大的提升。

表3. 2016~2022年北京市空气质量的变化情况

注：资料来源于《北京市生态环境状况公报》。

综上可知，北京地区的大气污染治理成效是非常显著的。废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不断下降、PM_2.5浓度连续两年达标，城市优良天数也有所增加，北京地区的大气质量整体上持续向好。

2016~2022年北京地区废水中主要污染物的变化趋势如表4所示。北京地区2018~2022年废水中化学需氧量排放量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但化学需氧量排放量相比2016、2017年均有所下降，2022年相比2016年下降了48.3%。2018~2022年北京地区的废水中氨氮的排放量逐年下降。2022年氨氮排放量相比2016年下降了64.3%。可见，在环境保护税的实施下，北京地区废水污染物的排放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北京地区水污染情况有所改善。

表4. 2016~2022年北京市废水排放中主要污染物的变化趋势

注：资料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

除此之外，根据《2022年北京市生态环境状况公报》，北京市水环境质量持续改善，地表水主要污染指标年平均浓度值继续降低，高锰酸盐指数年平均浓度值为3.63毫克/升，同比下降2.7%，优良水体比例显著增加，优质水质河长占比77.9%，动态消除劣V类水体，地下水质量保持稳定。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在环境保护税的实施下，近年来北京地区的环境质量有明显的改善，但将其成效与国内平均水平相比，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1) 北京地区大气污染物浓度仍然偏高。北京地区2022年的PM_2.5、二氧化氮和可吸入颗粒物浓度虽然达到了国家的标准，但均比全国的平均浓度高。北京地区2022年臭氧平均浓度不降反升且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2) 北京地区的优良天数仍然偏少。北京市2022年优良天数为286，比全国平均水平少30天，优良天数占比低了8.1%。3) 北京地区水环境质量还有待提升。北京地区近几年的水环境质量虽然有所改善，但从国家监测断面来看，仍然可能存在区域水体污染的情况。由此可见，北京地区的环境质量问题仍有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