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探究大学生自我怜悯水平和正念觉知水平对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影响。方法:采用方便取样,以网络问卷形式选取来自全国各地的393名在校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调查问卷包括一般人口学资料,正念注意觉知量表,自悯量表与长处和困难问卷等。结果:1) 正念觉知显著正向预测亲社会行为(β = 0.179, p < 0.01),正念觉知直接显著负向预测困难问题(β = −0.453, p < 0.01);2) 自我怜悯在正念觉知与困难问题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间接效应0.169),在正念觉知与亲社会行为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直接效应0.065)。结论:正念觉知、自我怜悯与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关系密切,自我怜悯在其中发挥中介作用,且正念觉知直接影响困难问题。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self-compassion level and mindful awareness level on prosocial behavior and difficult problems in college students. Methods: A total of 393 college students from all over the country were selected in the form of network questionnaire with convenient sampling. The questionnaire included general demographic data, Mindful Awareness Scale, Compassion Scale, Strengths and Difficulties Questionnaire. Results: 1) Mindfulness awareness positively predicted prosocial behavior (β = 0.179, p < 0.01), and directly negatively predicted difficult problems (β = −0.453, p < 0.01). 2) Self-compassion partia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ndful aware-ness and difficult problems (indirect effect 0.169), and fu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ndful awareness and prosocial behavior (direct effect 0.065). Conclusion: Mindful awareness and self-compassion are closely related to prosocial behavior and difficult problems. Self- compass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and mindful awareness directly affects difficult problems.
目的:探究大学生自我怜悯水平和正念觉知水平对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影响。方法:采用方便取样,以网络问卷形式选取来自全国各地的393名在校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调查问卷包括一般人口学资料,正念注意觉知量表,自悯量表与长处和困难问卷等。结果:1) 正念觉知显著正向预测亲社会行为(β = 0.179, p < 0.01),正念觉知直接显著负向预测困难问题(β = −0.453, p < 0.01);2) 自我怜悯在正念觉知与困难问题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间接效应0.169),在正念觉知与亲社会行为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直接效应0.065)。结论:正念觉知、自我怜悯与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关系密切,自我怜悯在其中发挥中介作用,且正念觉知直接影响困难问题。
大学生,正念觉知,自我怜悯,困难问题,亲社会行为
Lingtong Liu*, Chengjing Chu#
Department of Applied Psychology,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Management, Guangdong Medical University, Dongguan Guangdong
Received: Jun. 21st, 2023; accepted: Aug. 16th, 2023; published: Aug. 28th, 2023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self-compassion level and mindful awareness level on prosocial behavior and difficult problems in college students. Methods: A total of 393 college students from all over the country were selected in the form of network questionnaire with convenient sampling. The questionnaire included general demographic data, Mindful Awareness Scale, Compassion Scale, Strengths and Difficulties Questionnaire. Results: 1) Mindfulness awareness positively predicted prosocial behavior (β = 0.179, p < 0.01), and directly negatively predicted difficult problems (β = −0.453, p < 0.01). 2) Self-compassion partia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ndful awareness and difficult problems (indirect effect 0.169), and fu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ndful awareness and prosocial behavior (direct effect 0.065). Conclusion: Mindful awareness and self-compassion are closely related to prosocial behavior and difficult problems. Self-compass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and mindful awareness directly affects difficult problems.
Keywords:College Students, Mindful Awareness, Self-Compassion, Difficult Problems, Prosocial Behav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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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正处在由学校走向社会的关键阶段,需要同时兼顾学业、就业和社会化发展等多方面的压力(余思等,2022),更容易产生心理健康问题,对社会的积极发展存在负面影响。积极发展观认为,个体获得良好发展的关键在于其拥有的保护性因素以应对不利处境(韩黎,龙艳,2020)。而自我怜悯能够帮助个体缓冲负性生活事件带来的消极影响(张耀华等,2010)。自我怜悯是指个体对自己的关心和关切,即与对待他人相似的立场来对待自己的遭遇(Neff, 2003)。拥有自悯能力的个体能够以对自身的关切和怜悯代替批评和指责自己(董妍等,2011)。因此,拥有高自悯水平的个体能缓解负性事件带来的消极影响,并激发积极潜能;而低自悯水平会对个体的身心发展与社会适应产生严重影响(罗小漫等,2021)。
正念源于佛教,内涵包括觉知、注意和记住(汪芬,黄宇霞,2011)。“觉知”是对自身和外部环境更加频繁或持续的意识,“注意”是对这种意识的定向关注,使个体以开放、接纳的立场对内外部世界进行全面的了解,而不是局限于某种偏见,从而更好地调控个体的身心状态。“记住”则是记住每时每刻都要保持觉知和注意。正念能够正向预测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负向预测负性情绪、焦虑、抑郁和攻击性(余思等,2022)。正念和自我怜悯是密切相关的。以往研究发现,正念通过增加自我怜悯水平能够有效缓解压力、降低焦虑、减少自我障碍行为(Dahm et al., 2015; Thimm, 2017)。
自我怜悯属于研究新兴领域,国内关于自悯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现状及影响因素,测量工具(陈健等,2011)等方面,且以医护人员和临床病人为主要研究对象。因此,为扩充发展自我怜悯的理论框架,探究大学生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影响因素,本研究对大学生的正念觉知、自我怜悯、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进行测量,构建中介模型探讨正念觉知对大学生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影响,考察自我怜悯在二者间的中介作用。
采用方便取样,以网络形式在全国各地选取393名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学生通过手机扫描二维码填写问卷,共发放问卷393份,回收有效问卷325份,有效率为82.70%。其中男生28人,占比8.6%;女生297人,占比91.38%。
自编问卷,内容为人口统计学资料:性别、年级、班排、是否独生、家庭收入水平、父母婚姻状况、父母文化程度。
采用陈思佚等汉化修订正念注意觉知量表(陈思佚等,2012),全表共15个条目,为单维度结构,采用6点计分,分数越高,表示正念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8。
采用Neff于2003年编制并由我国学者陈健等对其进行信效度检验和修订的中文版自悯量表(陈健等,2011),该量表共包含26个条目,分为6个维度:自我友善、共通人性、正念、自我评判、孤立感、过度沉溺。其中,自我评判、孤立感和过度沉溺所包含的题目要反向计分。采用1~5级评分。分值越高表示自悯水平越高。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5。
采用Goodman编制的学生自评版长处和困难问卷(Goodman, 2001),该问卷共包含25个条目,分为两大部分,即困难部分和长处部分。困难部分包含四个分量表,分别是:情绪症状、品行问题、注意/多动障碍和同伴关系问题。长处部分则只有亲社会行为分量表。其中,困难部分量表总分为问题行为总分,得分越高表明心理障碍程度越高;而亲社会行为分量表为单独计算,得分越高说明个体的亲社会行为水平越高。问卷采用3点计分,两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69和0.72。
用spss26.0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包括描述性统计分析、t检验、相关分析、线性回归、中介效应检验,显著性水平设定为p < 0.05。
采用Herman单因素方法检验。把三个问卷共66个项目纳入因子分析,结果得出,总共提取出18个主成分,第一个主成分解释总体变异16.13%,低于40%的标准。因此本研究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本次调查结果得出,正念觉知水平的得分为(60.52 ± 10.96)分;自我怜悯得分为(81.69 ± 11.67)分;亲社会行为得分为(12.31 ± 2.02)分;困难问题得分为(32.48 ± 4.71)分。性别和是否独生在正念觉知量表得分上差异不显著(t = −1.71, t = 1.86, p > 0.05);是否独生和父母婚姻状况在自我怜悯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t = −2.43, F = 4.507, p < 0.05);人口学变量在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得分上没有显著差异。
正念觉知水平与自我怜悯水平、亲社会行为呈显著正相关(p < 0.01),与困难行为呈显著负相关(p < 0.01);自我怜悯水平与亲社会行为呈显著正相关(p < 0.01),与困难问题呈显著负相关(p < 0.01);困难问题与亲社会行为呈显著正相关(p < 0.01)。具体见表1。
1 | 2 | 3 | 4 | |
---|---|---|---|---|
1正念 | 1 | |||
2自悯 | 0.391** | 1 | ||
3困难量表 | −0.453** | −0.544** | 1 | |
4亲社会行为量表 | 0.179** | 0.211** | −0.238** | 1 |
表1. 正念觉知、自我怜悯、亲社会行为与困难问题的均数标准差及相关分析
注:**p < 0.01 (下同)。
以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分别作为因变量,以正念觉知作为自变量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建立回归模型。结果显示,正念觉知仅能够解释亲社会行为变异程度的3.2%,说明模型拟合度差,故不予考虑。而正念觉知和困难问题的回归模型拟合优度为0.205,说明正念觉知能够解释困难问题的20.5%,模型拟合度较好。由该模型可知,正念觉知显著负向预测困难问题(β = −0.453, p < 0.01)。这说明,正念觉知水平较高的大学生困难问题越少。具体见表2。
模型 | B标准误差 | 标准系数 | t | Sig. | 共线性统计量 | ||
---|---|---|---|---|---|---|---|
容差 | VIF | ||||||
正念觉知 | −0.195 | 0.021 | −0.453 | −9.131 | 0.000 | 1.000 | 1.000 |
表2. 正念觉知与困难问题的回归分析
因变量:困难问题得分。
图1. 路径系数图
根据变量间相关分析,考虑自我怜悯可能在正念觉知与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中起到中介作用。以正念觉知作为自变量,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分别作为因变量,自我怜悯作为中介变量,分别进行路径分析。从图1可以看出,自我怜悯与亲社会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66 (p < 0.01),这表明自我怜悯对亲社会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正念觉知对亲社会行为影响不显著,表明正念觉知通过自悯的完全中介作用对亲社会行为产生影响,这一路径的效应为0.065 (0.390 × 0.166)。正念觉知与困难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84 (p < 0.01),这表明正念觉知对困难问题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自我怜悯与困难问题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37 (p < 0.01),说明自悯对困难问题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正念觉知通过自我怜悯的部分中介作用对困难问题产生影响,这一路径的间接效应为0.169 (0.390 × 0.437)。
本研究发现,正念觉知显著正向预测自我怜悯,这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Baer et al., 2012; Bishop et al., 2004; Gilbert & Tirch, 2009)。正念是自悯的第三个成分,它包含了某种对自己的超脱,从元视角更现实客观地考虑自己的经历,是一种平衡的觉察(Brown, Ryan, & Creswell, 2007)。正念使个体认识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从而使怜悯扩展至自我。
本研究发现,正念与亲社会行为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p < 0.01),并且直接显著负向预测困难问题(p < 0.01),表明正念是大学生困难问题的保护性因素。这与以往研究一致(郭英,陈灿杰,2022)。正念蕴含佛教中原始的“他者主义”,在社会层面可以作为一种干预工具可以改善人们的交际关系,促进亲社会行为。以往研究表明,正念与注意力分散、情绪调节困难和攻击性负向相关(张韬,2016;余思等,2022)。这是因为正念将意识集中在此时此刻,能够以平和的心态应对困境。
本研究还发现自我怜悯在正念觉知与大学生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间起中介作用。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自我怜悯在正念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中发挥完全中介作用(直接效应0.065),显著正向预测亲社会行为;自悯在正念对困难问题的影响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间接效应0.169),显著负向预测困难问题。自悯可以增加大学生的亲社会行为,这与以往研究相近,自悯能够增加利他主义倾向(Germer & Neff, 2013),而高水平的自悯可以增加青少年的帮助行为(Neff, 2009)。以往研究人员分析了亲社会行为三种可能的作用机制,强调正念通过提高积极情感体验、增强情绪调节能力和降低自我感来促进亲社会行为(Donald et al., 2019)。自我怜悯作为一种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方式,能控制对导致不适体验的负面反应(李倩倩等,2020),促进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来对个体产生积极影响(金国敏等,2020)。因此,正念能够通过提升自我怜悯水平来促进亲社会行为。
正念不仅可以直接负向预测困难问题,还能通过自我怜悯间接影响困难问题,这与以往研究相近(罗小漫等,2021)。积极发展观认为自我怜悯作为保护性因素可以缓冲负性事件对个体产生的不利影响,从而保证个体获得良好发展。而高自悯水平的个体能够体验到更多的积极心理能量,从而减少内化与外化的问题行为。
本研究构建了一个简单中介模型来分析正念与大学生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发现自我怜悯在正念觉知与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间分别起完全中介作用和部分中介作用。自我怜悯作为积极心理学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越来越引起广泛重视,本研究补充了国内在自我怜悯这方面对大学生领域的开拓。由于正念能够通过自我怜悯影响困难问题,所以学校应积极开展正念训练课程来引导大学生自我怜悯的发展,从而使大学生在遇到困难时可以用积极的心态、正确的处理方式来应对问题;同时自我怜悯对亲社会行为具有正向的预测作用,所以提高自我怜悯水平有助于亲社会行为的发生,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发挥积极作用。
刘灵彤,褚成静. 正念觉知对大学生亲社会行为和困难问题的影响:自我怜悯的中介作用The Impact of Mindful Awareness on Prosocial Behavior and Difficult Problems in College Students: The Mediating Role of Self-Compassion[J]. 心理学进展, 2023, 13(08): 3556-3565. https://doi.org/10.12677/AP.2023.138444
https://doi.org/10.16462/j.cnki.zhjbkz.2020.11.013
https://doi.org/10.16856/j.cnki.52-1141/c.2016.02.027
https://doi.org/10.1080/17439760.2012.674548
https://doi.org/10.1093/clipsy.bph077
https://doi.org/10.1080/10478400701598298
https://doi.org/10.1002/jts.22045
https://doi.org/10.1111/bjop.12338
https://doi.org/10.1002/jclp.22021
https://doi.org/10.1007/978-0-387-09593-6_7
https://doi.org/10.1097/00004583-200111000-00015
https://doi.org/10.1080/15298860309027
https://doi.org/10.1159/000215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