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斯芬克斯之谜”之间存在着紧密的关系，“斯芬克斯之谜”象征着人类社会中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它包含着种种难以解答的问题和困惑，而马克思主义理论正是为了揭示和解决这些社会存在的谜团而诞生的。马克思主义通过深入分析社会的经济结构、阶级矛盾和历史发展规律，试图找到解决社会问题和实现社会进步的方向和方法。因此，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斯芬克斯之谜”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和原则为我们揭示了社会存在的奥秘，“斯芬克斯之谜”的问题靶向也牵引着马克思主义在破解历史发展难题的路上愈行愈远。
2.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根植于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深厚土壤之中，“历史唯物主义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关于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科学”[1]，唯物史观是破解人类社会谜题和指引人类社会发展的“智慧之眼”，我们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马克思与恩格斯以唯物史观为核心共同构建了一套关于社会存在和历史变迁的理论体系，据此，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辩证运动，以及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决定关系。通过深刻剖析物质生产活动在社会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突破了传统哲学对于社会现象表层的描述和解释，转而从根本上探究了社会存在的本质及其内在的矛盾运动规律。在此基础上，马克思主义进一步明确了历史发展的动力来源于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变革，而这一过程不可避免地伴随着社会形态的更迭和阶级斗争的激烈化。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另一关键要素在于其辩证唯物主义。辩证法贯穿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个分析过程中，它强调事物的普遍联系和发展变化，揭示了矛盾作为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唯物辩证法更是以科学的实践观为基石，从物质到意识，再到实践和认识的辩证运动，在超越唯心辩证法的过程中进一步要求“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同现有各种势力发生冲突”[2]，从而“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3], p. 527)，成为了人类历史发展披荆斩棘的锐利武器。唯物辩证法为马克思主义提供了一个分析社会现象和历史进程的科学方法，使得马克思主义能够在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展现其强大的解释力和指导力。
总而言之，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为其提供了一种深刻透视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视角，并将人们从历史上宗教的“幻象”中解救出来从而确立了人的主体地位，站在历史主体的角度揭开历史发展的神秘面纱，他指出：“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4], p. 605)也就是说历史不是由单个人创造的，“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3], p. 287)，由此使得马克思主义能够站在历史的高度，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进行科学的预测和指导，这种能力对于破解“斯芬克斯之谜”具有重要的理论支撑作用。
3. 斯芬克斯之谜与社会存在
“斯芬克斯之谜”源自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戏剧《俄狄浦斯王》，斯芬克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长着狮子躯干、女人头面的有翼怪兽，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它对来往忒拜城过路的人询问谜语，将答错或答不出的人吃掉。“斯芬克斯之谜”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象征性谜题，蕴藏着丰富的寓意，斯芬克斯的谜语是“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走路”，谜底是“人”。从解谜的角度出发，“斯芬克斯之谜”无疑是对“人”的存在的一种追问，阿波罗神庙石柱上的箴言“认识你自己”，智者学派代表普罗泰戈拉的“人是万物的尺度”都表明了古希腊对“人”的深刻思考，正如古希腊罗马文化研究者安·邦纳所说：“全部希腊文明的出发点和对象是人。它从人的需要出发，注意的是人的利益和进步。为了求得人的利益和进步，它同时既探索世界也探索人，通过一方探索另一方”。[5]，因此，“斯芬克斯之谜”乃是人的存在之谜，经由俄狄浦斯，“人的存在不再成为不可解的难题而变得清晰和透明”[6]。
解“斯芬克斯之谜”的谜语，确证了“人”的存在，但“斯芬克斯之谜”的寓意不止于此。在《俄狄浦斯王》的视野里，忒拜城陷入瘟疫的困局，而斯芬克斯拦在出入忒拜城的必经之路上，想要进入或逃离的人被谜语难住接连丧命，这头怪兽的厉害毋庸置疑。奇怪之处在于，为什么这样一头厉害的怪兽，被俄狄浦斯答出“人”的谜底后就坠崖而亡呢？这一现象到底有着怎样的寓意呢？从这里可以了解到，斯芬克斯的力量与它所提出的谜题息息相关，人们不知道谜语的真相就被它打败，知道了真相就能轻易打败它。由此可知“斯芬克斯”是人们心中对未知事物恐惧的具象隐喻，人面对未知产生疑虑，疑虑滋生恐惧，恐惧让人无力，“知”的力量可见一斑。
亚里士多德曾言：“‘斯芬克斯’者，‘现实社会’也！”。“斯芬克斯之谜”的谜底看似被俄狄浦斯解开了，忒拜城也仿佛解除了危机，但根据谜语的内容“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俄狄浦斯是从谜语的表象中抓住“人从幼年到老年是不断变化的”特征，从而得出“人”这个答案，俄狄浦斯确认的变化的“人”，是从人的自然性中抽象出来的。而现实的人是“一定社会关系的总和”([7], p. 13)，他作为社会中“现实的人”并没有真正认识到人的本质，因而无法认清到自己身边真实的社会关系，不可避免地走向杀父娶母的悲剧。由此可见，拦在人前行道路上的不是只有一个“斯芬克斯”，“斯芬克斯之谜”深藏着关于人类社会存在本质与发展规律的隐喻。在这一隐喻中，“斯芬克斯之谜”被赋予了关于人类智慧和社会进步的深层意义，若要解答这一谜题，不仅需要搞清楚“人”的存在问题，更需要对“人类”社会的存在和发展规律有透彻理解，正如苏格拉底所言“人只有真正认识‘自己’，才能更好认识世界”[8]这便要求我们运用好马克思主义“知”的力量。
4. 破解谜题之关键：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
历史唯物主义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破解“斯芬克斯之谜”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马克思在其著作中提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7], p. 591)，也就是说，人类社会的发展是物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生产关系变迁的结果，这一观点系统地揭示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内在规律。由此，历史唯物主义指出，社会存在的谜题，实质上是社会生产力发展与生产关系之间矛盾的表现，而破解这一谜题，关键在于认识并推动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适应和发展。
在社会存在的语境下，“斯芬克斯之谜”可以被理解为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所遭遇的种种难题和挑战，这些难题往往与经济、政治、文化、生态等多方面的复杂关系密切相关，它们如同一个个待解的谜题，横亘在人类社会的发展道路上，而借助马克思主义的智慧，社会的存在和发展不再是“谜”，人们也不再无力。“斯芬克斯之谜”由此得到了全新的诠释，马克思主义将其比作人类社会发展中不断出现的各种社会矛盾，同时认为，生产力、分工、交往等现实因素的矛盾运动，是社会形态更迭即人类历史演进的动力所在[9]，正是通过对这些矛盾的认识和解决，社会得以进步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以其辩证的方法论，揭示了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以及其在不同历史阶段的表现形式和解决途径，为破解历史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
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下，社会发展进程的特殊性和普遍性得到了深刻的阐述。历史唯物主义认为，每一个社会形态的发展都不是孤立的，“一切依次更替的历史状态都只是人类社会由低级到高级的无穷发展进程中的暂时阶段”([4], p. 223)它们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由前一个社会形态转变而来的。历史唯物主义强调的“物质决定论”，实际上是站在资本主义“物质至上”的更高阶段，看到了人在“以物为本”条件下“关注的对象不能满足潜在的需要”[10]的现实矛盾，由此指出不仅要分析社会存在的物质基础，还要关注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这意味着，人类历史的发展道路既要注重经济基础的建设，也要重视上层建筑领域的改革和发展，尤其是法律、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创新。因此，历史唯物主义不仅能够为正在破解人类社会“斯芬克斯之谜”的国家提供了理论指导，也能够在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形成适合各国国情的理论创新，进而在理论与实践的良性互动中推动历史不断向前。
5. 持续破解社会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
将“斯芬克斯之谜”对“人”本质的追问，进一步拓展到对“人类”社会本质的追问，马克思对此的回答是：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社会进步的最终目标”([7], p. 591)。当前，我们依然处在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历史时代([11], p. 66)，必须立足于“现实的人”，充分考虑人的状态和人类社会的实际情况，找准方向的同时发掘力量，持续破解社会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
“现实的人”离不开衣食住行，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12]，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客观性规定了物质生产的重要性，由此，不同历史阶段生产力发展所形成的生产关系中都内在包含着制约人的因素。时至今日，人类社会在摆脱了封建制度下“人的依赖状态”后，资本主义又构建起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制度和文化，科学技术不仅是创造社会财富以帮助人更好生活的工具，同时也沦为监督和奴役劳动者以实现更多剥削和压迫的工具，形成了“科学对于劳动来说，表现为异己的敌对的和统治的权力”[13]的现象，又造成了“工人不再是生产过程的主要作用者，而是站在生产过程的旁边”[14]的假象。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发展矛盾模糊了人的主体性，资本逻辑下社会集体意识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掩盖了社会发展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最终目标，这种发展状态无疑是对解答人类历史道路上“斯芬克斯之谜”的偏题。因此，要摆脱现代社会危险的境况，必须从现代形而上学、资本、现代技术三个维度对资本主义文明展开批判，紧扣“人”这一历史主体，以人本逻辑战胜资本逻辑，[15]使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在“否定之否定”的更高阶段得到回复，从而保证解题思路的正确方向。
另外，“现实的人”始终处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人类社会起源于共同体，人类历史在共同体的范畴内发展和演进。[16]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历史时期，人们为了生存在生产和交往范围十分有限的条件下组成了大大小小的社会共同体，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7], p. 168)从世界市场到数字经济的发展变化证实了“这个世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17]恩格斯曾指出，人们的意志和行动在相互冲突、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会产生历史的合力。世界各国各民族过去以分散的、孤立的状态朝着各自的目标发展，各个方向的力相互抵消，推动历史前进的合力就小，而近代以来人类正在形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共同体，世界历史相互联系、彼此贯通，更多同向的发展推力使得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日新月异。正在形成的人类共同体是世界历史发展的趋势，意味着汇集更多力量推动人类历史进步的可能，而要实现人类社会的集体福祉，就必须在全人类范围内凝聚命运共同体的集体意识，引导和形成更大的历史合力，为突破阻碍人类历史发展道路上的重重关卡提供力量保障。
6. 结语
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指南。[18]在新的历史时期，社会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已然在经济、政治、民生、生态等各个方面化身为新的时代之问，要打败拦路“巨兽”，回答“人类向何处去”([7], p. 537)这一根本性问题，不仅需要深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髓，还需要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在适应时代发展和各国国情的基础上推动各国发展进步，最终走向历史的“自由王国”实现共产主义。那时，人与社会和人与自然的关系将如马克思所言：“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3], p. 187)。反之亦然，“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3], p. 185)。